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四百九十六章 臣謹言
    既然已經定調,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朱常洛從自己的書案上抽出厚厚一摞奏摺,然後說道:“這些都是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給事中們上的摺子。”

    “朝廷雖然給了御史言官們風聞奏事之權,但是朝廷從始至終沒有給過他們議論天象的權力。上天的事情,是天子的事情。作爲臣下,可以提醒,但不能僭越!”

    “內閣閣臣究竟做的如何,是否盡心國事。孤心裏自有度量。御史言官可以監督,可以言事。但絕不能以天象玄虛之言,妄論朝廷大政。”

    “這次孤就不追究妄論天象的罪過,但,若有下次,嚴懲不貸!”

    申時行感動的都要哭了,他真沒想到皇太子竟然如此維護他。

    申時行再次叩謝道:“臣謝隆恩。”

    朱常洛看着殿內的人也都說的差不多了。

    於是,朱常洛就說道:“諸位各自回自己的衙門辦公,新年將至,孤不想再聽到這些借玄非政的事情了。”

    衆人聽到朱常洛的話後,紛紛再拜道:“臣遵旨,臣等告退。”

    等到殿內的羣臣走了之後,朱常洛也放鬆下來了。

    這次張養浩配合的不錯,朱常洛很滿意。

    “傳旨。賞欽天監監正張養浩着三品官帶,賜雙俸,褒獎其監天之功。”

    魏忠賢在一旁聽到朱常洛這麼大方的賞賜了張養浩,他心底不由得有些羨慕。

    這個賞賜聽着好像沒什麼,又沒升官,又沒給多少實惠。但絕對是恩寵有加的。

    由此可見,張養浩這次算是抱到粗大腿了。

    安排了這些事情之後,朱常洛道:“孤的早膳呢?”

    魏忠賢道:“回主子,太子妃娘娘今早給您準備了早膳。請您到奉宸宮用膳。”

    朱常洛一聽是太子妃給他準備了早膳,頓時眼含笑意。

    “去奉宸宮。”

    朱常洛直接去了奉宸宮中,太子妃上官氏看到朱常洛到來,挺着大肚子就要見禮。

    朱常洛快步到前,輕柔的扶着上官氏,說道:“你我夫妻一體,無須多禮。更何況你還是雙身子的人,若是有點閃失,皇祖母和父皇母后都不會饒了孤的。”

    上官氏笑道:“殿下說笑了。你不是讓臣妾多活動嗎?臣妾行禮也是在活動的。”

    朱常洛笑道:“就你歪理多。讓孤看看你今早做什麼早膳。”

    這些早膳說是太子妃做的,其實也不算是。

    畢竟,她現在挺了個大肚子怎麼可能親自做膳呢?

    這些都是她指點着慈慶宮小廚房的人做出來的。

    朱常洛看着桌子上的一碗雞蛋湯和一屜小包子,以及朱常洛早餐必備的一杯牛奶或豆奶。

    朱常洛就笑了,太子妃做的是老北京街頭百姓們的喫食。

    朱常洛看着上官氏,說道:“愛妃有心了。孤很喜歡。”

    說罷,朱常洛就拉着上官氏一起坐下,開始享用早膳了。

    今天這頓早膳算是有些遲了,不過,按照朱常洛穿越之前的早餐時間,這個點也不算玩。

    朱常洛慢慢悠悠的將早膳喫完,然後拉着上官氏的手說道:“過兩日,孤送你去西山皇莊靜養。那邊有劉太醫和李時珍弟子們辦理的醫學院,你在那邊安養身子,孤也能放心不少。劉太醫師從萬全,是小兒科的杏林高手,當初就是有他,軒嫄在有驚無險的挺過了生死之劫。”

    上官氏聽着朱常洛的安排,她的心裏甜絲絲的。

    這個孩子是她冒着巨大的風險才得來的。

    雖然,她比朱常洛大了一歲,但是,這還是改變不了她低齡孕婦的身份。

    朱常洛對此也是心憂不已,生怕上官氏因爲年紀太小,生產時有什麼好歹。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防患於未然。

    “臣妾都聽殿下的。”

    上官氏柔柔的說道,言語間說不清的甜蜜在縈繞着。

    她也無比渴望着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可以順利降生,然後爲大明的帝統開枝散葉。

    當初她不顧朱常洛的憐惜,執意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就爲此做好了一切準備。

    現在隨着肚子越來越大,她的心裏除了幸福的甜蜜之外,也有不少的擔憂。

    不過,她的這些擔憂在朱常洛關懷備至的照顧下,也漸漸的消散了。

    她現在按照朱常洛給她的安排,天天的在自己殿內慢走散步,保證着自己的運動量。同時,她也進食着很多來之不易的蔬菜瓜果,保持着維生素的供給。

    可以說,她除了沒有現代醫學使用B超儀器的例行孕檢之外,剩下的她一點都不缺。

    陪着上官氏吃了早膳,說了會話後,朱常洛就回到慈慶宮大殿繼續處理政事了。

    申時行等回到內閣之後,申時行鬆了一口,王錫爵看着好命的申時行嘆了口氣,王家屏則是目帶憂愁的緊了一口氣。

    這次孫丕揚是惡了皇太子了,他以後想要在坐穩吏部天官的位置,只怕是也不容易了。

    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失去了一位如此重要的盟友時,王家屏心在滴血。

    他做夢都沒想到皇太子居然對此事的反應如此劇烈。

    看來皇太子真是的長大了,已經還是有意識的維護自己的權威了。

    想到這裏,王家屏也生氣,到底是誰出的這麼一個損招?

    竟然要拿着天象之事,攻擊當朝首輔。這真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

    然後,王家屏又想到孫丕揚在慈慶宮裏的話,王家屏也是無語。

    這老頭是不是倚老賣老習慣了?張口就把問題往皇上身上引。

    如果,現在是皇上臨朝的話,興許還能虛心納諫。

    但現在是皇太子監國攝政啊,當着皇太子面,指責皇上怠政不朝,這不是擺明給皇太子難堪嗎?

    身爲人子,有幾個受得了這些的?

    所以,王家屏真是感嘆自己身邊怎麼就圍了一羣豬隊友呢?

    申時行坐在內閣的首位上,他也開始靜靜思考自己的後路了。

    自己已經位居首輔十數載了,已經做到了人臣的巔峯,進無可進了。

    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認爲自己擋了他們上進的路子。

    若是此刻自己再沒一點覺悟和動作,將來等着申家的可能就是嚴嵩般的下場了。

    人活到他這個份上,已經不能不爲自己身後的家族考慮了。

    所以,申時行覺得自己也該表現一下自己的態度了。

    於是,申時行就推開身前的桌案,然後取了一份空白的奏摺開始書寫。

    “臣謹言:臣賴世宗皇帝天恩,點爲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殿試第一名,仕歷穆宗至今上,又輔皇太子監國,至今已三十有六年矣。臣受三代帝恩,尊榮已至人臣之極。臣伏念天恩深厚,皇恩浩蕩,然臣已是風燭殘年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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