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反駁:“我並不知道他有婚約,而且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這個所謂的婚約只是你們一廂情願,連本人都沒有同意的婚約,在哪裏都說不通吧”
“顧小姐你很厲害,年紀輕輕在這種場合還能保持如此鎮定,如果你不是以這種身份出現,我想我會很喜歡你。”
陸止安的母親即使放在娛樂圈裏,也是出挑的長相,雖然年逾不惑,但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加上優雅的姿態和出塵的氣質,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美人。
而且她的態度也談不上傲慢,至多是有些從豪門帶出來的偏見而已。
她並不是針對顧茗伽,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爲。
“我不是那種嫌貧愛富非要講究門當戶對的傳統母親,也並非針對你個人,只是止安和安琪的關係沒有那麼簡單,他們的婚約當年也是經過公證和雙方認可的。”
“我不知道爲什麼,因爲你的出現,居然會讓他突然開口,不承認這樁婚約,或許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但比起愛情,婚姻更多的是責任,我不希望他成爲一個不守信用不負責任的人。”
顧茗伽被她一番話繞得頭有點暈,她是真不知道這個洛安琪跟陸止安有什麼故事,也並不是很想知道。
但她偏過頭一看見陸止安隱忍的表情,突然就有些沮喪。
“阿姨,我很抱歉,或許今天我不該過來。”說完,顧茗伽掙脫了陸止安的手,“雖然我明明沒有任何錯,但你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很難堪,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陸止安還維持着牽手的姿勢,表情有點受傷:“悠茗,對不起,我”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顧茗伽搖搖頭,“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或許你可以等一下再跟我解釋,總之不是在這個地方。”
說完她又衝女人笑了笑:“我走了阿姨,希望我們這是最後一次見面。”
她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意識到,最後一次見面,也就意味着她跟陸止安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話完全是一時衝動的後果,她甚至來不及顧及陸止安的心情,就逃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陸止安在身後喊她的名字,似乎想追出來,卻很快又被女人震怒的聲音叫住了。
顧茗伽沒有回頭,把所有熱鬧喧囂甩在腦後。
出了暖氣環繞的酒店,外頭的空氣凍得有點讓人懷疑人生,最可氣的是還下着雨。
顧茗伽來不及穿上大衣就匆匆逃離,此時那股子溼冷好像鑽進她的骨頭裏,凍得她思維都跟着遲鈍起來。
所以當有人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的時候,顧茗伽花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擡頭看向她的英雄。
嗯
這次人沒錯了。
她眯着眼睛笑得挺愉快:“好巧呀,容先生。”
容青卻一點不客氣:“你笑得像個幼稚園沒畢業的智障兒童。”
顧茗伽:“你這麼刻薄是打算注孤生嗎”
容青:“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
顧茗伽:“傷心有一點吧,但也不至於在這種冷得眼淚都要凍起來的季節躲在外面抱頭痛哭。”
有人送上雨傘,容青接過來打開,對顧茗伽說:“走吧,送你回去。”
“雖然你大多時候都很討厭,但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顧茗伽裹緊衣服縮了縮肩膀坐進車裏。
車內的氣溫調得正合適,顧茗伽頓時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你打算怎麼辦”一向不愛八卦的容青突然也關心起她的事情。
顧茗伽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辦”
“陸止安。”
“”
顧茗伽略顯煩躁地嘆了口氣:“現在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嗎重點是他想怎麼辦吧”
容青似乎很不滿意她這種消極處理的態度,強行把她扭過去看風景的腦袋扭過來,臉上一閃而過的惱怒:“你還打算繼續跟他在一起”
顧茗伽愣了一下,撇開頭:“對啊”
“爲什麼”
“我憑自己的本事跟他在一起,爲什麼要分手”
“”
雖然態度貌似挺堅決,但她心裏其實也不太肯定,想到陸止安他媽言之鑿鑿的話,心裏更是打鼓。
“那個安琪跟陸止安到底是什麼關係”最終還是抵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容青:“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顧茗伽:“看不懂。”
容青瞥了她一眼,“蔣安琪救過他,他的命是她給的,所以陸止安沒有其他選擇。”
顧茗伽不太明白這個邏輯到底在哪裏:“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個梗已經不流行了好吧要感謝用什麼辦法不行,非要強迫他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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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青:“蔣家只有蔣安琪一個女兒,視若珍寶,以她目前的情況,他們也不會允許她隨便嫁一個人,陸止安是最好的選擇。”
“什麼意思”顧茗伽聽出他話裏有話,什麼叫以她目前的情況
如果剛剛不是她瞎了的話,蔣安琪應該是四肢健全,無病無災,也沒有毀容,嫁給誰不行
容青突然問她:“你覺得她多大”
顧茗伽:“誰蔣安琪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吧。”
“她實際上已經22歲了。”容青說,“但她的心智永遠地停留在了16歲。”
顧茗伽眨眨眼睛,像是沒能聽懂他的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她”
容青沒有再說話,顧茗伽卻從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一切,頓時有點心涼。
她苦笑道:“那誰要是娶了她,算戀童嗎”
容青:“16歲已經是半民事行爲能力人。”
“我開個玩笑。”
容青一本正經地問她:“即使是這樣,你還打算繼續跟他在一起”
顧茗伽:“我不知道,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我會等他自己跟我開口。還有”
她說着,突然目光犀利地看向容青:“你早知道這件事情,卻一直沒有告訴我,是在等我看我笑話嗎”
面對她的質疑,容青卻顯得極爲坦然:“我一開始沒有提醒過你你聽了嗎”
顧茗伽很不爽,現在明明是她在質問他,怎麼一下子又變成她不佔理了。
“你當時那種態度,讓我離他遠一點,沒頭沒尾,是個人都不會聽的好嗎”顧茗伽揚聲道,隨即又嘀咕一句:“而且你跟陸止安有私怨,誰知道你是不是公報私仇。”
容青冷笑一聲,懶得搭理她。
顧茗伽一口悶氣堵在心裏,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十分難受,一想到這個人故意藏着掖着不說,就恨不得把他一腳踹下車。
“我說錯了嗎”她忍不住嚷嚷,“沒有吧你爲什麼不說話,是心虛了嗎”
“閉嘴,吵死了。”容青不耐煩地伸手把她的臉推到另一邊。
顧茗伽怒道:“你想打架嗎”
“”
“啊好煩”顧茗伽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很暴躁,有種恨不得原地爆炸的衝動。
更可氣的是,這件事情過後,陸止安真的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她。
顧茗伽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消息,好不容易拉下面子給他打電話,給過居然是關機
“他現在是想跟我分手嗎”顧茗伽抓着手機,難以置信地看着正在咔吱咔吱啃薯片的朱子瑤,“微信不回,電話不接連句解釋都沒有我快瘋了”
朱子瑤被她嚇得薯片卡氣嗓裏半天沒緩過來,她艱難地擺擺手:“你冷靜點。”
好不容易把喉嚨裏的薯片嚥下去,朱子瑤拍了拍胸脯,說:“我看你現在很有狂躁症的先兆,以前那個安靜溫婉的小可愛哪裏去了我建議你先去看看醫生。”
顧茗伽:“閉嘴。”
朱子瑤喫薯片喫得更歡,舉着ipad看綜藝,時不時發出槓鈴般的笑聲。
顧茗伽一臉冷酷:“下個星期補考,你準備好了嗎”
朱子瑤一個激靈,薯片碎渣掉在衣服上,臉上出現熟悉的驚恐表情:“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下個星期補考。”
“啊啊啊啊你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告訴我這麼悲傷的消息,我根本不想知道”
“我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朱子瑤屁顛屁顛從牀上滾到書桌前,把書包翻了個底朝天,然後掏出兩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看了不到兩分鐘,又耐不住寂寞地擡起頭,打了個哈欠,問顧茗伽:“好無聊,我們來聊聊天吧。”
“聊什麼”
“聊聊這個寒假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啊”
顧茗伽突然沉默下來,好半天才說:“沒什麼好玩的事情。”
“怎麼會呢”朱子瑤抓抓頭髮,“我跟你說,這個寒假我去參加了一個冬令營,結果你猜我遇到誰了”
“誰”
“你家路小哥”
顧茗伽:“說了他不是我家的。”
朱子瑤壓根不聽她說,自娛自樂說個不停,等好半天沒聽見顧茗伽的迴應,才猛地停下來,生硬地轉移話題:“話說整個寒假都沒見你水羣,連消息都不怎麼回,幹啥去了”
顧茗伽:“忙喪禮。”
朱子瑤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誰的喪禮”
“我媽。”
“”
朱子瑤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