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伽:“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方先生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
方未欽聽見她的話,眉頭一皺,助理見狀,連忙上前詢問:“方總,出什麼事了”
“你等一下。”方未欽對手機那頭的顧茗伽說,然後回過頭吩咐助理:“查一下鍾曉的情況。”
助理愣了一秒,然後雷厲風行地找人調查,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就收到回覆。
“方總,鍾小姐回學校辦理休學,然後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
方未欽:“是誰”
助理明顯停頓了一下,纔回答:“是尤可小姐。”
方未欽吩咐助理的時候也沒有迴避她,顧茗伽能隱約聽見那邊的聲音。
“謝謝你通知我,陸小姐。”方未欽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茗伽沒有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任何情緒波動的跡象,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他的態度,而她旁邊的尤可,早在她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就全身僵硬,變成了一具雕塑。
“尤可現在在我旁邊。”顧茗伽說,“需要我帶她去醫院嗎她好像嚇到了。”
“那就麻煩陸小姐了。”方未欽說。
顧茗伽掛了電話,朱子瑤問她:“怎麼說,那邊是不是很生氣。”
“沒有。”顧茗伽也有點疑惑,“先不說這個,我們去一趟醫院吧。”
尤可一聽要去醫院,臉上明顯地露出抗拒的表情。
“遲早要面對的,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逃避只會讓原本就糟糕的情況變得更糟。”顧茗伽知道她聽進去了。
尤可在她倆的攙扶下站起來,身體搖搖欲墜,卻清醒不少,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對她說:“悠茗,我完了。”
顧茗伽不知道她說的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但現在明顯不是探究的時候。
三人打車趕到醫院,方未欽和他的助理站在急救室外,見到三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方未欽板着臉的樣子有點可怕,尤可緊抿着脣,往顧茗伽身後躲了躲。
“過來。”方未欽沉沉地看過來。
尤可站得更遠,像是恨不得下一秒鑽進地裏面。
顧茗伽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方未欽,一時間居然也被他唬到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一臉防備:“方總,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先不要急着下定論。”
方未欽目光轉向她,“陸小姐確定要多管閒事”
顧茗伽覺得很煩,爲什麼最近總被人說多管閒事,難道她看上去真的很居委會大媽
“尤可是我朋友,我總不能看你欺負她不管吧”顧茗伽坦然地看着他,既然都被說多管閒事,那就乾脆管到底。
不過以她那點小聰明顯然敵不過方未欽這種情場老手,他沒什麼表情地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顧茗伽的立場有點尷尬,她和尤可的關係真的沒好到可以介入她的生活,何況尤可對方未欽的態度實在曖昧,她也不知道該站什麼立場。
可是現在這樣,不管吧,好像未免也太不夠朋友。
顧茗伽給朱子瑤遞了個眼神,結果她回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然後朝她揮了一下手裏的手機。
顧茗伽沒懂,依舊跟方未欽僵持着。
“這麼多人”
容青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顧茗伽以爲自己聽錯,回過頭,滿臉愕然:“你怎麼來了”
“是我叫過來的”朱子瑤立馬邀功。
顧茗伽很想追究一下她前因後果,然而現在不是時候。
如果說剛剛方未欽是個秒天秒地讓空氣瞬間凍結的大boss,那麼容青就是專克他的祕密武器。
他一來,方未欽立馬從食物鏈頂端掉下來。
尤可也意識到這一點,底氣也足了。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愛管閒事了”方未欽顯得有點煩躁,語氣中隱隱還帶着點埋怨的意思。
“總比你夾在一羣女人中間要好。”容青一點不客氣地嘲諷他。
方未欽:“那是我的孩子。”
容青:“未必吧。”
方未欽:“”
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裏面走出來,摘下口罩:“家屬在嗎”
方未欽站在原地沒動。
他的助理走上前:“在這裏,孩子怎麼樣了”
第一句就是問孩子
醫生估計把他當成那種負心渣男,一臉冷漠地說:“患者已經脫離危險。”
“那孩子呢”助理急道。
醫生搖搖頭。
助理頓時一臉心如死灰的表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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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方未欽這個親爹,冷漠地站在一邊,不聞不問,簡直渣出天際。
“你留下來。”方未欽說,“鍾曉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她。”
“好,好的。”助理都沒敢問他要去哪裏,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目送他離去。
顧茗伽冷眼旁觀,朱子瑤在旁邊嗤道:“渣男”
方未欽沒理她們,走到容青身旁,擡起頭似乎想搭他的肩膀,被他直接躲開了。
“一起回去”方未欽也不覺得尷尬,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會議還沒有結束。”
容青沒看他,對顧茗伽說:“我先走了,晚點聯繫你。”
顧茗伽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要晚點聯繫。
等那兩人走了,走廊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有護士走過來對他們說:“你們誰去跟我繳納一下費用。”
助理:“我我我,我去。”
醫生:“現在你們可以進去看望患者了。”
尤可聽見這句話,看向那扇打開的門,目露恐懼,手臂微動,被顧茗伽拽住:“我們進去看看她吧”
“好。”
看得出來,尤可還是很害怕,但也還是勇敢地邁出了這一步。
鍾曉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他們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一聲咆哮,伴隨而來的是一個玻璃杯飛過來,顧茗伽將原本已經打開的門又關上了,這才免了頭破血流的下場。
再打開門,滿地的玻璃碎片,看得尤可又是一抖。
鍾曉的精神狀態堪憂,顧茗伽只能讓尤可暫時待在外面別進去,然後自己拽着朱子瑤視死如歸地進了門。
鍾曉剛剛做過手術,除了剛開始那一下發泄,很快就全身無力地癱在牀上。
護士見到她倆進來,明顯鬆了一口氣,說:“患者的情緒很激動,你們家屬要做好安撫工作。”
說完見到進來是兩個女孩,有點疑惑:“你們是患者的丈夫沒來嗎”
“我們是她的室友。”朱子瑤說。
護士頓時懂了,嘆了口氣:“那通知家屬了嗎”
兩人茫然地搖搖頭。
鍾曉聽見聲音,睜開眼,看了她們一眼,冷嘲道:“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朱子瑤有點不爽:“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除了我們誰還會來關心你每次都好心當驢肝肺”
顧茗伽拉着她,示意她別再刺激鍾曉,朱子瑤這才閉了嘴。
鍾曉:“尤可那個賤人呢”
朱子瑤:“”
鍾曉突然尖叫:“讓她滾進來,我要殺了她”
“你激動啥,孩子已經沒了,再說肯定也不全部是她的錯,她都說了是你先動手的。”朱子瑤忍不住替尤可辯解。
鍾曉面色慘白,冷笑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在這邊假惺惺地裝給誰看”
朱子瑤眉頭一皺,正要說話,門開了。
方未欽的助理滿頭大汗地小跑進來:“護士小姐,費用已經交過了,您看這邊還需要我做什麼”
護士盯着他:“你是患者的丈夫”
“我”
“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一個個也不懂得做好防護措施。現在孩子沒了,以後極有可能變成習慣性流產,要是再有一次,終生不孕也不是沒可能。”
護士一臉恨鐵不成鋼,故意把後果往嚴重了說,數落得助理額頭上的汗流得更快,不停點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後一定注意。”
“跟我道什麼歉,多安撫一下患者的情緒。”護士說完就走了。
鍾曉這才急切出聲:“他人呢”
助理這時也很機敏,當即反應過來表示:“方總那邊還有急事要處理,已經先行回公司,鍾小姐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吩咐我。”
鍾曉臉上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他連過來看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嗎”
助理忙說:“方總今天確實有很重要的會議,知道鍾小姐出事的時候,立馬丟下會議就趕過來了,方纔也是知道你轉危爲安的消息後才離開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有點心虛。
好在鍾曉沒看出來,雖然還是有些失望,但情緒儼然穩定不少。
朱子瑤偷偷湊在顧茗伽耳邊問:“我們還要不要讓尤可進來”
顧茗伽皺着眉頭搖搖頭,小聲說:“再等等。”
她總覺得事情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尤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究竟爲什麼會在一切都看上去往好的方面發展的時候,突然做出這種不可理喻的行爲。
她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捏死,會把一個孕婦從樓梯上推下去
助理還在說着安撫人心的話,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尤可的尖叫聲突兀地穿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