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走過來,朝她出示了一下證件,說:“不好意思,我們在執行公務,還請你們醫院配合一下。”
顧茗伽一聽,連忙走出病房。
尤可被兩個警察拽着,一臉驚慌失措地看着她:“救我”
顧茗伽看着警察,“抱歉,她是我同學,請問你們這是”
“我們接到報警,有人涉嫌謀殺。”警察個個板着臉,顯得極其鐵面無私。
“謀殺”朱子瑤後一步跟出來,一聽這個詞,當即叫出來:“什麼鬼,我是不是跑錯片場”
顧茗伽也問:“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警察沒搭理兩人,仍是板着臉,對尤可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說着就要強行帶她走。
尤可大概從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看起來快嚇暈過去。
顧茗伽也急了,連忙拉過一旁的助理:“你快給方未欽打電話”
“啊爲什麼”助理一臉懵逼。
“尤可都要被當成犯罪嫌疑人帶走了,方未欽難道也不管”
助理似乎對她說這話很不滿,滿臉不高興:“如果尤可小姐沒有犯罪,又怎麼會被當成嫌疑人再說方總只讓我負責鍾小姐的事情,這個恐怕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顧茗伽怒道:“你個死腦筋快打電話”
助理也很硬氣:“我不”
顧茗伽見他油鹽不進,只能再次給容青打電話,結果他這回竟然沒接。
再打給方未欽,也同樣不接。
助理得意地看着她:“別忙活了,方總正在開會,不會接電話的。”
顧茗伽:“”
她和朱子瑤對視一眼,彼此也有心無力。
“尤可,沒事的,你先跟他們走,我們到時候一定會幫你想辦法。”顧茗伽安慰尤可。
尤可咬着脣,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我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怎麼就”
“我知道。”顧茗伽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警察拿出手銬,尤可瑟縮着動了動手臂。
顧茗伽:“可不可以不要帶那個,我同學她膽子很小,不會反抗的。”
警察相互對視,猶豫一秒,然後應允了。
“謝謝謝謝。”
看着尤可被幾個警察帶着離開的背影,顧茗伽的眉頭皺得更緊。
朱子瑤也跟着着急:“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進去找鍾曉求求情”
顧茗伽看着她:“你傻不傻,鍾曉肯定巴不得她進監獄。”
“那尤可不會真的坐牢吧”
“很難說。”顧茗伽說着,警惕地看了旁邊的助理一眼,見他也看過來,嘲道:“你還進去伺候你的鐘小姐”
助理不知道她幹嘛莫名其妙針對自己,有點無辜,進了病房,沒再搭理兩人。
朱子瑤小聲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嗯。首先我覺得尤可壓根就不是那種敢做這種事的人,其次吧,對象是鍾曉,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
“你這算是偏見吧”
“也有一點,所以我剛剛沒說出來,免得被人詬病。”顧茗伽說,“不過我覺得鍾曉的表現也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了”朱子瑤不解,“我看她表現得很傷心啊,情緒也很到位。”
顧茗伽笑了:“你也說了,情緒很到位,所以我覺得,她在演。”
朱子瑤:“咦是嗎她確實很有演員天賦啦,不過,她至於嗎我感覺她挺寶貝她肚子裏這個孩子的。”
顧茗伽:“不好說,等容青開完會我問問他。”
朱子瑤嘆了口氣:“尤可這命也太苦了,在學校裏被人欺負,居然還不幸跟方未欽這種渣男扯上關係,你說他禍害禍害鍾曉這種拜金女就算了,尤可這種小白花,他怎麼也感興趣”
顧茗伽:“問得好,我也挺想知道。”
兩人一路念念叨叨地回了學校。
學校出了這種事,當時圍觀的羣衆那麼多,校領導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草草了事,但也只能一壓再壓,嚴令禁止非走讀學生外出過夜。
原本1100的宵禁時間也提前到1000,大一學生不允許辦理走讀,就連林溪這個難得回一次宿舍的人,晚上也不得不乖乖待在宿舍裏。
之前說晚點聯繫她的容青,顧茗伽等他的電話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任何消息,她一氣之下,直接撥通了方未欽的電話。
那邊一如既往,過了很久才通,顧茗伽這次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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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都沒有,直接就開口問他:“尤可進警察局了,你打算怎麼辦”
顧茗伽氣他無賴,但又拿他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也跟你脫不了關係,你是不是多少好歹應該擔負起一點男人的責任”
“她推了人,難道不應受點小小的懲罰”
“你真這麼想”顧茗伽不信他心裏一點懷疑都沒有,“尤可那麼膽小,你信她會把鍾曉推下樓梯”
方未欽輕笑了一聲,說:“陸小姐不去做偵探真的可惜了。不過,這回怎麼不去找你的救兵求助了”
顧茗伽:“他不接我電話”
方未欽恍然大悟:“難怪。不過也是,他現在可忙着呢,估計沒時間陪你們這些小朋友玩過家家。”
“你什麼意思”顧茗伽對他陰陽怪氣的語調很不感冒。
“沒什麼意思。”方未欽打了個哈欠,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掛了。雖然我看起來好像不務正業,但其實我也是很忙的。”
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再一次成功激怒顧茗伽,“尤可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如果不是你,她跟本不會經歷這種事情,你想把她逼死嗎”
“當初她陪着我,我出錢給她母親治病,大家各取所需,現在我放她離開,沒有停了她母親的治療費,也算仁至義盡。所以,陸小姐,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氣憤什麼,還是你天生同情心氾濫,喜歡替人出頭”方未欽的語調突然低下去,聲音裏像裹着冰。
顧茗伽被他這麼一堵,居然語塞,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
方未欽沒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顧茗伽站在黑暗的樓道里,四周一片寂靜,穿堂冷風呼嘯着從這頭吹到那頭,她半晌才反應過來,哈了一聲,捏緊手機,內心涌上一股十分荒謬的感覺。
她承認方未欽說得都對,她沒有立場替尤可出頭,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替她出頭。
而方未欽,也真的如他本人所說。
幫了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可人心,真的能夠這麼簡單地用常理來劃分遠近親疏嗎
回到寢室,朱子瑤瞄了她一眼,拿起手機飛快地按了幾下。
顧茗伽收到一條微信消息,來自朱子瑤。
怎麼樣
她倆距離不過兩三米,搞得好像特工接頭一樣,顧茗伽有點想笑,不過想想,還是憋住了。
林溪在,她倆確實不好大張旗鼓地討論這個問題。
她只能順着回微信:不怎麼樣,被十分冷酷地拒絕了。
那個渣男也渣得太過了吧,一點都不念舊情
驚恐臉jpg
誰說不是呢
無奈臉jpg
收起手機,顧茗伽陷入了茫茫的迷思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去了趟醫院,鍾曉的心情看上去已經平復不少,但聽她提起尤可,臉上仍是掩不住的憤怒。
“我會起訴她,你不用替她求情,沒用”鍾曉說,“她害死我的孩子,難道就不該付出代價你們一個個擺出一副寬容的姿態,有誰想過我的孩子,那也是一條生命”
顧茗伽冷靜地問她:“真的是尤可把你推下去的嗎”
鍾曉一愣,繼而冷笑:“不然呢難道你懷疑是我故意誣陷她”
顧茗伽沒有說話。
鍾曉更加憤怒:“你是瘋了嗎,我爲什麼要那麼做,我那麼做有什麼好處”
顧茗伽盯着她蒼白的臉,兩頰因憤怒而漲紅,眼底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鍾曉爲什麼要那麼做呢
如果是爲了方未欽,她更應該保住那個孩子,除非
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但我想,我遲早會知道的。”顧茗伽留下這句話,無視表情陰鬱的鐘曉,離開了醫院。
想讓鍾曉同意私下和解估計是沒戲了,她只能從尤可這邊下手。
這兩天都能看到警察來學校進行調查取證,基本都是以口頭詢問爲主。
那天鍾曉和尤可待的地方,恰好是在教學樓外面,脫離了監控區域,又是週末,周圍都沒什麼人,要找到目擊者也很困難。
顧茗伽拉着朱子瑤跑到事發現場,想獲取一些關鍵信息,就恰好看見警察逮着幾個學生正在問話。
兩人走過去,正好聽見一句:“這事都不用調查,肯定是尤可故意推的,她這人在學校里人緣本來就不好,心理肯定有問題,這麼做也不奇怪”
顧茗伽還在想誰這麼刻薄,一看那個她的臉,瞬間明白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