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伽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也沒有感到挫敗,“我懷疑鍾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方未欽的,不過現在沒有證據,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鍾曉是在哪家醫院做的孕檢。”
“孕檢會告訴你孩子是誰的”
“不能。”顧茗伽走到他辦公桌前,彎下腰,雙手撐着下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但是肯定會有線索,再說現在不是有技術能在孩子出生前驗dna嗎”
容青絲毫不見動容:“孩子已經沒了,現在查這些還有意義嗎”
“當然有啊”顧茗伽有點動氣,“尤可還在看守所,如果最後判定真的是她推了鍾曉,那她真的會坐牢的她才18歲”
“那又怎麼樣呢”容青顯得滿不在乎。
顧茗伽對他這種冷漠的態度有點難以理解,他本以爲容青就算事不關己,至少也不會將這種冷漠表現得太過明顯,可現在看來,他是真的打算袖手旁觀。
她沒有立場去責怪他什麼,可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如果現在換做是我呢你會救嗎”顧茗伽問他。
容青:“如果你敢做這種事,我會把你從牢裏撈出來親自教訓一頓。”
顧茗伽:“哪種事”
容青:“隨便勾搭已婚男人。”
顧茗伽大驚:“方未欽結婚了”
容青:“快了,遲早的事。”
顧茗伽:“”
你這麼隨便給別人一個已婚男人的定位真的大丈夫嗎
她想了想,還是不得不再強調一次:“尤可真的沒有推鍾曉,而且最開始也是方未欽強迫的她,她從一開始就是無辜的。你還記得那次在臨淵山莊裏,方未欽房間裏求救的那個女孩嗎就是尤可”
容青沉思片刻,半天沒有迴應她。
“我跟你說話呢”顧茗伽懷疑他其實是在放空。
“嗯。”容青揉了揉眉心,說:“那也跟你沒關係。”
顧茗伽:“你這個人怎麼冷漠到這種地步如果當初我衝進去救了她,就根本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這裏面也有你一份吧,你就不愧疚嗎,輕易毀了一個花季少女的一生”
“我從不做這種假設。”容青似有深意地看着她,“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註定會發生,如果你非要做這種假設,也許可以追溯到你剛出生的時候。”
這裏面信息量似乎有點大,顧茗伽好半天沒找到話來反駁他,腦子裏有點亂,怎麼說着說着,又扯回了她身上
她有點煩躁,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舔着嘴脣打了個嗝。
凝滯的氣氛因爲她這個動作,瞬間又生動起來。
“我餓了。”容青突然站起來,“一起喫個飯”
“喫過了,4:00,嗝,喫的”顧茗伽又打了個嗝。
容青用杯子接了杯水遞給她:“那陪我去喫個飯。”
顧茗伽一想還有求於他,不得不妥協。
兩人一起下了樓,誰知道出電梯的時候,正巧撞上一個人要進來,顧茗伽一看,心裏頓時冷笑範芸嘉。
範芸嘉似乎沒料到她也在,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奇異的表情。
顧茗伽沒來得及捕捉到,她就已經揚起笑容:“好巧,學妹你也在啊。容青哥哥,我正打算上去找你呢。”
容青:“什麼事”
範芸嘉:“一起去喫個飯吧,我們好久沒聊過了。”
容青看了看她身後,說:“走吧,我們正要去喫飯。”
範芸嘉露出驚喜的表情,然後看着顧茗伽說:“學妹也沒喫飯啊,那正好,我們一起去吧。”
顧茗伽:“好。”
這時候說已經喫過了是不是太欠打,而且這樣就給了範芸嘉和容青獨處的機會,顧茗伽左右一思忖,決定暫時加入ff團。
範芸嘉來的時候,助理甚至沒來請示過容青,這就說明她老早已經是常客。
顧茗伽突然覺得有點不平衡。
雖然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且毫無理由。
路上,範芸嘉提議:“就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餐廳吧,聽說最近開發了新菜式。”
“好。”容青拒絕了司機的陪同,自己坐上駕駛座。
範芸嘉則是直接進了副駕駛,都沒給顧茗伽思考的時間。
驅車駕駛的一路上倒是很安靜,容青似乎並沒有邊開車邊聊天的愛好,範芸嘉自然很瞭解他,也沒有主動開口。
顧茗伽則是沒有半點要聊天的心情。
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三人進了餐廳,服務員將菜單遞到容青面前,他攤開菜單問她們:“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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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茗伽摸了摸毫無飢餓感的肚子,實在笑不出來:“我都行,點你們喜歡的就行。”
“那行。”範芸嘉直接接過菜單,“我來點。”
目光飛快地掃過菜單上面一連串的不知道哪個國家的文字,纖長的指尖輕點,範芸嘉擡起頭對服務員說:“就這兩個新菜式吧,再來一份日常,少鹽,不要蔥花不要蒜,謝謝。”
“好的。”服務員瞭然於心,拿着菜單離開了。
“你們經常來這裏嗎”顧茗伽明知故問。
範芸嘉笑着回答:“對啊,這家店開了很多年,也不貴,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拖着容青哥哥來這裏喫飯。”
顧茗伽嘴角微抽,剛剛她瞟了一眼,菜價最低都在三位數,後面跟着的符號還是美元可以,這很不貴。
貧窮使她清醒。
等上菜這期間,範芸嘉說起學校裏發生的時候,抱怨課業太多,又說家族裏最近事情也越來越多,經常會忙到深夜。
容青語氣輕柔地安慰她:“注意身體。”
氣氛很自然和諧輕鬆,兩人之間有一種誰都插不進去的氣場。
那是一種相處多年而培養形成的默契。
心有靈犀一點通。
顧茗伽根本羨慕不來。
她神情懨懨,本想趁着這機會纏着容青讓他幫忙,現在看來也不現實,範芸嘉不知道要呆到什麼時候。
這時終於上菜了,顧茗伽也不想說話,乾脆把所有的悲憤都化爲食慾,那架勢,活像是餓了三天三夜。
容青此時終於抽出一點注意力,推了杯水到她面前:“慢點喫。”
範芸嘉:“學妹也喜歡喫這家店的菜嗎”
顧茗伽沒理她,喝了一大口水,然後繼續喫。
範芸嘉見她不搭理自己,也沒再自討沒趣,“容青哥哥,其實我這次來找你,是爲了那件事,爸爸讓我再跟你多溝通一下”
“遲點再說吧。”容青直接打斷她,也沒看她,只是伸手拍了拍顧茗伽的背,語氣有些無奈:“不是不餓嗎”
顧茗伽口齒不清地說:“誰讓你長得那麼讓人有食慾。”
容青:“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
範芸嘉看着兩人的互動,若有所思地蹙着眉,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在燈光刻意營造的氛圍下,彷彿泛着水光,讓人有些心疼。
當然這個人肯定不是顧茗伽。
她才懶得心疼範芸嘉。
“容青哥哥,爺爺讓你明天回家一趟。”範芸嘉突然開口。
容青正給顧茗伽遞紙巾,聞言有些不悅地說:“我上週纔回去過,他也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今天才回去看望過他老人家。”範芸嘉彷彿沒有察覺他的不悅,依舊笑着:“他大概是不好意思說想你,所以才託我這個中間人來當說客。”
容青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有什麼別的含義,“我知道了。”
範芸嘉對上他的頗爲冷淡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容青說。
“沒關係,我明天沒什麼課。”範芸嘉堅持道。
容青不再看她,盯着顧茗伽喝完了一整杯水,才漫不經心地丟出兩個字:“隨你。”
顧茗伽喫得太快,肚子裏撐得慌,喝完水又覺得尿意洶涌,她乾脆直接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容青:“快點回來。”
“額,好的。”
顧茗伽餘光裏瞅見範芸嘉不太妙的臉色,心有慼慼焉,雖然不太想放着兩個人獨處,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似乎避難纔是上上策。
等她離開,範芸嘉這才沉沉吐出憋了許久的一口濁氣,有些怨艾地看着容青:“容青哥哥,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直說,不用一直這麼敷衍我。”
桌上放着一個水晶玻璃杯,蘇打水的氣泡悄然沸騰,細小的水珠在空氣中跳躍,容青盯着那杯子,出了神,聽見範芸嘉這聲抱怨,才恍然擡起頭看着她。
“我沒有敷衍你。”他說。
範芸嘉動了動嘴脣,看着眼前這個陪伴她長大,佔據了她整個童年和青春的男人,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爲什麼呢
她不禁迷惘。
她記得他所有的樣子,從第一眼,那個稚氣未脫的小王子,到眉眼張揚的清俊少年,一直到現在
“那你爲什麼遲遲不肯答應呢”範芸嘉突然用力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眼中有淚光閃過。
“難道,是因爲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