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大少爺，是我，這不是怕婉婉夫人一個人在別墅裏不開心嗎，上次大少爺那一巴掌…”
“黎叔，你想多了，對許婉婉來說，許家可不比我好多少，沒準那纔是她的地獄。”
莫澤垣一說話，整個車裏一瞬間氣壓低得不行。
黎遠壓着油門開到了老宅裏。
老宅的大廳裏許匯成、白珊、許如蘭都蹲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的西裝革履帶着單側耳麥人高馬大的保鏢，讓他們三人根本不敢動彈。
莫澤垣進來時，漆黑的眼瞳里布滿陰鷙，望着他們三人，嘴角勾起諷刺笑意道：“沒成想，岳父岳母第一次來這老宅是這樣的場面。”
老宅窗戶投下斑駁的光影落在了莫澤垣臉上，平添了五分陰森和五分生人勿近。
他就這麼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眼神掃過來，彷彿在看一場笑話，卻讓全場人都不寒而慄。
許匯成臉上堆起了笑容，看着四周圍着他的保鏢，慢慢站起來道：“莫大少爺，我來這裏看看自己的女兒，順便訓斥一下她不懂事，這應該沒什麼錯吧？”
莫澤垣聽了這話，伴隨幾聲低低的淺笑，帶着極濃的嘲諷意味，看着許匯成就像看着一堆垃圾一樣，“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可是私底下收了我兩百萬賣給我的，女兒都賣了，何必假惺惺？”
這話讓白珊和許如蘭臉色一變，她們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
“匯成，什麼兩百萬？”
“爸，什麼意思？”
許匯成沒想到莫澤垣會直接這麼說出來，不過他不說他都快忘記了，因爲那兩百萬很快就讓他在威尼斯賭場輸個精光了。
看許匯成沒有回答，白珊有些不高興又問道：“問你啊，匯成，什麼兩百萬？”
許匯成有些不耐煩道：“沒有的事！別問了。”
要是被白珊知道那還得了。
這是莫澤垣跟他私底下悄悄交易的，因爲當初許建輝並不主張將許婉婉嫁給莫澤垣，許老爺子心裏很清楚，莫澤垣身邊再怎麼缺女人，豪門閨秀多得是，怎麼都會看上自己的這個傻子孫女。
許匯成就打了歪主意跑到莫澤垣面前說，只要能給他兩百萬就說服老爺子將許婉婉嫁給他，沒成想，莫澤垣眼皮都不眨劃在他賬上。
他以爲他爸是開玩笑說會把家產給對許婉婉好的人，許匯成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那他找莫澤垣拿得兩百萬算什麼？像莫氏這樣龐大規模的跨國企業，江城第一豪門能有幾個？
在江城，大多都是老牌企業公司，而許家就是領頭人，家產沒有上億，九千萬總是有的。
許匯成對着莫澤垣道：“女兒哪是說賣就賣的，我家婉婉在大少爺心裏只值區區兩百萬嗎？那不過就是一筆遊說我父親的費用。”
莫澤垣坐到了大廳的真皮沙發上，面色已經冷到了極致，若是呼出一口氣，這周圍都能結冰。
他一聲嗤笑，“真是個好父親。”說完，又擡起眼皮看向許匯成，眸光漆黑冷淡，卻無端讓許匯成的脊背一陣發涼。
“不過，來都來了，哪有來了就輕易走的道理。”
許匯成神色大變，“什...什麼意思?”
按道理，自己應該是莫澤垣的長輩，可明明他那麼年輕，其氣勢又是那麼深不可測。
“總得留下點什麼不是嗎？”莫澤垣冷颼颼地說道。
還沒等許匯成反應過來，便見旁邊一名保鏢腰間的小刀被莫澤垣抽出來，接着旋刀朝他的手指削過來，也不過就是眨眼一瞬的事情。
許匯成爆發出一陣痛苦地呻吟，“啊！”
白珊抱着許如蘭看過去，便見許匯成的小手指就這樣掉在了地上，血液順着他的創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白珊方纔臉上的飛揚跋扈已經不見了，只有痛哭。
許如蘭滿目都是震驚，原來莫澤垣那般完美的外表背後是如此危險攝人的一顆心，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生生切掉了她父親的小手指。
“爲什麼?爲什麼？”許如蘭一邊流淚一邊問道。
莫澤垣接過黎遠遞過來的手帕，擦乾小刀上的血跡，聽到許如蘭的那句話，他難得有點耐心，將小刀貼在許如蘭的下巴上。
許如蘭感受到冰冷的刀面緊貼着她下巴的皮膚，更令她止不住渾身顫抖的是那鋒利的刀尖直指着她的喉嚨，她一雙眼裏都是恐懼。
莫澤垣將她的下巴挑起來，欺身上去，看着許如蘭的那雙眼睛，倒真的和許婉婉的長得有幾分相似，他不滿輕哼道：“醜。”
許如蘭大氣都不敢出，她不知道莫澤垣說得是什麼意思？是她人醜？還是她眼睛醜？
接着又聽到他的薄脣輕啓，說了一句帶着森森刺骨寒冷的話。
“爲什麼？因爲這是你們許家自找的！”
他還沒有找上門呢，許家人自己找上門來了，還動手打人，也不看看打得誰的人？
莫澤垣收回了小刀，許如蘭如釋重負地跌坐在地上，就在方纔莫澤垣那股令人膽戰心驚的氣息靠近她的時候，她險些以爲自己活不久了。
許匯成在一旁差點痛暈過去，白珊趕緊上前攙扶，然後用布包上那隻斷掉的手指，哭着道：“莫大少爺，你就饒了我們吧。”
莫澤垣又是一聲嗤笑，“打狗還得看主人知道嗎？在我莫氏的老宅裏動手是需要代價的。”
接着給黎遠遞了一個眼神，黎遠立馬會意，對着許家人道：“我送你們出去吧。”
白珊欲言又止。
莫家現在他們惹不起，幸好今天只是許匯成斷了根手指，若是再惹毛莫澤垣送命都有可能。
莫氏如今在江城的地位可是不容小覷，任何事只要他想不想做，而沒有他辦不到的。
她最終還是選擇扶着許匯成帶着許如蘭跟在黎遠的後面，出了老宅。
張媽目睹了全過程，任她一把老骨頭都沒想到，還能遇到擁有這樣手段的人。
莫澤垣還是冷着臉問道：“她人呢？”
張媽反應了兩秒，突然意識到莫大少爺說的是許婉婉，於是帶着擔心道：“少爺，自從剛剛回來以後，夫人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面，我怎麼敲門都不開。”
莫澤垣不耐煩地輕拉領帶結，大步邁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