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歡捧着一本童話書坐在牀頭的小板凳上哄着許永樂睡覺,這一幕簡直讓許婉婉整顆心都軟了。
看到媽媽回家,許永歡將短短小小的手指放在嘴上,輕聲道:“媽媽,樂樂睡着了,我們小聲點。”
許婉婉將許永歡抱起來,對着他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直到這一刻,她心中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今天的宴會讓她有些疲憊,那樣的場合許婉婉不算很喜歡,還是回到家裏抱着兩個小糰子她才覺得安心。
到第二天,許婉婉上班纔到工位不久,便接到了葉一鳴的電話。
電話那頭,葉一鳴道:“許婉婉小姐,還記得我嗎?”
來電沒有顯示暱稱,讓她還有些疑惑,不過聽這口氣,猜也猜到了。
“當然記得了,葉少。”
那頭一聲輕笑,“記得就好,後天我來你公司接你,許婉婉小姐可否願意賞個臉出來一起見面喫個飯?”
“當然可以。”許婉婉沒有猶豫。
掛了電話,站在許婉婉身旁的秦明面上的表情有些嚴肅,“要我跟你一起嗎?”
“不用了,我會想辦法找能見到葉雲濤的機會。”
許婉婉說完這句之後,秦明並沒有走,眼神裏還帶着擔憂,“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她輕笑一聲,“有什麼不放心的,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但許婉婉心裏知道,秦明的擔心不無理由。
許家破產到現在都五年多了,在江城幾乎沒有人再提起,她也已經不是當年許家的大小姐。
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在一家中型公司上班,拖着兩個小孩的單身母親。
葉一鳴看起來對她很有意思,其實是風月場上過招,圖個新鮮罷了。
不管是圖新鮮也好,其他目的也罷,如果能讓瑞豐拿到項目,對於許婉婉來說就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
招搖的紅色法拉利停在了瑞豐建築的門口,引得公司好多的人伸長了脖子前去觀望。
秦明的面色不算太好,他看着許婉婉神定氣清地從工位上站起身下樓,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拉住她道:“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情況,記得給我打電話。”
許婉婉點頭道:“好的,秦老闆,如果我今天回來晚了,麻煩你幫我去接一下歡歡樂樂。”
秦明應了聲好,目送着許婉婉出了門。
葉一鳴脫掉了之前在宴會上穿得那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少了幾分白馬王子的不真實感,穿着一套愛馬仕的休閒裝,紈絝子弟的本來面目暴露無疑。
他面帶微笑地看着許婉婉走到他的身邊,麻利坐上他的車,失笑道:“許小姐還是和那天見到的一樣,做事幹脆利落,毫不怯場。”
許婉婉露出禮貌的微笑,“葉少擡舉了。”
葉一鳴啓動了招搖的豪車,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留下了一團尾氣在原地。
許婉婉憑着記憶感覺到,這次好像還是在去莊園的路上,只是完全不是之前上去的那條路了。
等到車停下的時候,面前是一個馬場,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綠,還有青草的香氣,旁邊還有一個可供就餐和休息的餐廳。
許婉婉沒想到葉一鳴能有這麼大手筆在江城的莊園裏開了一個馬場。
葉一鳴停好了車,對許婉婉道:“走吧,我們先去喫飯。”
許婉婉跟上他的腳步,不免好奇問道:“葉少,我聽聞你們纔回來江城不久,這處莊園是你們以前地產嗎?”
葉一鳴聽到這話有些喫驚地望了她一眼,“這霍頓莊園是誰的底盤你不知道?”
霍頓莊園?
原來這莊園叫霍頓莊園。
許婉婉沒有掩飾地搖頭,“我之前都不在江城,是最近纔來江城工作的。”
他們已經進了餐廳,有專門的廚師用着莊園的瓜果蔬菜加上肉類做了一桌的菜端上桌。
葉一鳴正在細心地切牛排。
“這處地產屬於莫氏集團,我父親和莫老爺子關係還不錯,所以回國的時候直接接住在這裏。”
許婉婉拿刀叉的手微微一抖,這是莫氏集團的莊園?!
在江城除了隻手遮天的莫氏還能有幾個。
那如果是莫氏集團的地產,那這裏是不是就是莫澤垣的底盤?
許婉婉望着眼前的飯菜突然沒有了胃口。
葉一鳴毫無察覺,他繼續道:“莫氏集團你總知道吧,你們公司在江城還是做了有段時間了,莫氏的莫澤垣...”
許婉婉故意將手裏的刀叉弄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抱歉的道:“不好意思葉少,我手滑了。”
之前的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
恰在此時,從餐廳的門口進來了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女人看到葉一鳴簡直像一隻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樣,走過來一把纏上葉一鳴的脖頸,嬌呢地叫道:“一鳴哥哥。”
進來的人對許婉婉來說都是生面孔,但她卻沒有被影響半分,還是在細嚼慢嚥口中的牛排。
但是攀在葉一鳴脖頸上的女人不樂意了,她指着許婉婉大叫道:“一鳴哥哥這是誰?不跟新柔介紹一下?”
葉一鳴站起身來介紹道:“這是許小姐許婉婉。”
還沒等葉一鳴給許婉婉介紹,崔新柔主動上前道:“你好,我叫崔新柔,是一鳴哥哥貨真價實的女朋友。”
她稍有敵意地望着許婉婉,臉上很是不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我好像認出你了,是前天在宴會上跟一鳴哥哥一起彈鋼琴說自己是某某小公司職員的那個女人嗎?”
許婉婉點頭道:“是我,但不是某某小公司,是瑞豐建築。”
崔新柔的嫌棄和鄙夷都快掛不住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小職員也配跟一鳴哥哥一起喫飯,你該不會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目的吧?”
一旁的葉一鳴面子有些掛不住了,“新柔,許婉婉小姐是我的朋友,說話注意分寸!”
崔新柔聽到葉一鳴在爲許婉婉說話,心裏很是不爽,但是明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了,只能對着葉一鳴道:“一鳴哥哥,我想去騎馬。”
葉一鳴看了看許婉婉,她的用餐好像差不多也結束了,於是對着在場四人道:“走吧,去騎馬。”
許婉婉被落單在隊伍的最後面。
崔新柔一路都纏着葉一鳴,一口一個“一鳴哥哥”,讓他根本無暇顧及許婉婉。
方纔進來的還有一男一女,女的跟崔新柔的關係很不錯,叫吳雨辰,男的叫張柏霖。
等到去馬廄選馬的時候,許婉婉挑中了一匹全身都是黑色只有馬蹄是白色的阿拉伯駿馬。
一旁的管理員道:“小姐好眼光,這匹馬可是最近莊園裏面才引進的好馬。”
誰知一旁的崔新柔譏諷着道:“真是有眼光選但是沒本事騎,一個沒見過世間的小職員難不成還會騎馬?”
吳雨辰也附和道:“就是啊,真是浪費一匹好馬了。”
許婉婉就像聽不到她們說話一樣牽着馬走出了馬廄,獨自來到馬場上,身上穿着馬場配發的護膝裝,帶着防護的頭盔,露出一張五官姣好的小臉。
葉一鳴手裏也牽着一匹高頭大馬來到她身邊問道:“婉婉會騎馬嗎?”
這突然變化的稱呼讓許婉婉微微一楞,隨即恢復了平靜,點頭道:“會一些。”
“好,那我們先來一圈。”
說罷,葉一鳴直接翻身上馬。
許婉婉緊跟着他,上馬動作利落颯爽,腿上一用力夾緊了馬肚,座下的黑身白蹄的馬便在馬場上馳騁起來。
整個馬場上,一個身姿嬌小但是很有力量的女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簡直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葉一鳴的眼裏情緒變了又變,這個許婉婉還會帶給他多少驚喜。
而在遠處。
一個同樣穿着護膝裝,五官英挺如遠山星簇還帶着絲絲寒意的男人,坐在一匹通體烏黑油亮,馬身高大矯健的英國皇家御馬上,目光冷冷地望着在馬場上馳騁的那匹黑身白蹄的馬。
他手裏持着馬鞭,遙遙一指,“那羣人是誰?”
站在馬旁邊的顧存之望了望,現在他們所在位置已經不在馬廄附近了,“看不清楚。”
馬上的男人把玩着馬繩,輕道:“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