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隱匿在虛空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其實凌雲所處的地方,只是墨痕谷的外圍,沒有什麼高級陣法,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
目前凌雲只知道墨痕谷與皇極宗開戰,關於墨痕谷的其他情況,一無所知。
凌雲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變故。
與此同時,一個陣法裏,十個年輕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哥,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年紀較小的少年問道。
“不知道,看來我們想出去是不可能了。”
年長的哥哥回道。
突然,陣法中傳來墨痕谷原駐弟子的聲音:
“根據新弟子修煉制度,你們將在陣法中與其他人和妖獸搏殺,最終勝利者重賞。當然,最終勝利者就是最後活着的人,拒絕戰鬥者,立死!”
弟弟罵道:“靠!我還以爲能來墨痕谷是莫大的榮耀,沒想到是這個下場!還不如那些直接送往軍營的!”
哥哥也憤憤不平,但比較冷靜,提醒道:“小聲點,惹怒他們你就慘了。”
他望向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心情。
一般壯丁被墨痕谷抓住會直接送往軍營,只有極少數會送往墨痕谷。
有的人知道十死無生,是極不情願的。但也有一些豪情壯志的人,樂於充軍,他們要殺出一片天地,殺出自己的聲望和地位。
而且非天賦卓越者,連被抓入墨痕谷的資格都沒有。
這十個人就是這樣。
他們能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是萬里挑一了。沒有點傲心是不可能的。
但他們打死都不會想到,自以爲是天才,卻在這裏被當成狗一樣打整。
就比如現在,被丟到陣法中自生自滅。
縱使人性的光輝可以發光發熱,但“善”是活不下去的。
對於墨痕谷來說,他們不需要紈絝少爺,他們要的是戰爭機器。
從新弟子訓練營中活下來的人,纔是戰場上的王者。
這樣的人才有資格享受墨痕谷的資源。
十個人都是武師,有的享受家族傳承,是武師六重。有的是散修,只有武師一重。
散修的機緣全靠自己去拼去闖,所以年紀輕輕、無門無師摸索到武師的,也算是一方天才。
妖獸出現了,低級靈獸。
十人駭然,他們只有武師境,怎麼可能與武靈境爲敵。
所以十個人毫不猶豫聯合在一起。
倒不是他們覺悟高,如此信任其他人。因爲如果不聯合,下場只有淪爲靈獸的腹中餐。
低級靈獸只相當於武靈一重,不會武技和功法,只憑肉身強大。
所以衆人低幾個境界也能聯合起來越級戰鬥。
十人與靈獸搏殺了幾個回合,消耗不輕。
“啊!”
一個武師三重的少女被犀牛模樣的靈獸尾巴掃到,重重砸在石頭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然而,沒人憐香惜玉,因爲其他人自顧不暇。
衆人最後幾乎是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拼了老命勉強擊殺犀牛靈獸。
這一戰,重傷四個,輕傷五個。
“姑娘,你沒事吧。這是我的靈藥,你先用。”
男子把靈藥遞給少女。
少女偏頭,欣慰一笑,楚楚動人:“公子,你……你留着自己用吧,你也傷得不輕,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謝謝你。”
男子不忍,他煉化靈藥,強勢地把溫和的靈氣打入少女的體內和傷口處。
少女恢復一些,但還是難以行動。
“姑娘,得罪了。”
男子乾脆把少女扶在懷裏,瘋狂煉化靈藥,止住少女的傷勢。
少女緩過來後,也拿出自己的靈藥,給男子療傷。
陣法外一個武靈境的原駐弟子冷笑道:“哼,本來第一輪是要淘汰一些人的,沒想到這麼團結。不過這改變不了結果。”
另一個弟子附和道:“師兄說得沒錯,要不是非常時期,這些垃圾還想來墨痕谷,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接下來是獅子模樣的頂級凡獸,相當於武師九重。
低了一個大境界,衆人輕鬆許多,但依舊喫力。
但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沒有休息,沒有獎勵,只有無窮無盡的廝殺,陣法內如同煉獄。
殺死第六隻妖獸後,雖然十人沒有折損,卻已經是強弩之末。
陣法外的原駐弟子忍不住了:“垃圾們,骨頭硬得很是吧?現在,你們自由戰鬥,不服者,死!”
十人雖然各自陌生,但相互配合、相互幫助,一起戰鬥,才熬過這艱難的折磨。
一連串苦戰下來,每個人潛移默化地把其他人當作了親密的戰友。
現在妖獸沒有了,卻要向戰友揮下屠刀。
衆人難以接受。
如果完全陌生,拼殺起來心理負擔還小一些。
但那對兄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互相傷害的。
還有那對在戰鬥中建立起情意的男子和少女,也不可能傷害對方。
所以十人並非鐵板一塊,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四撥勢力。
有一個人不能接受,他站出來咆哮:“墨痕谷的狗,有種殺了你爺爺。向戰友揮刀是什麼意思?你們也殺害同門師兄弟嗎?”
然而,現實不允許他講道理。
陣法內傳來一個聲音:“滿足你。”
隨即一道武靈級的劍氣飛來,穿過這個人的頭顱。
然後,這人的頭像西瓜一樣炸開,腦漿四濺,當場死亡。
腦漿沾在其他人身上。
衆人看着身上的血跡,當即明白,這就是下場。
要活着,只能戰鬥。
幾撥勢力戰鬥下來,最後只剩下男子和少女。
男子是武師七重,十個人裏面最強的,少女是武師三重,只排在十個人的後面。
這場慘烈的戰鬥,男子爲少女擋住了幾乎所有的風雨。
男子從聯合少女後,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需要殘忍、無情,男子寧願是自己,他不想她承受這一切。
男子眼神冷毅地看着少女:“遇見你,走到這一步,哪怕殘害同門,我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