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不能這麼說,你孃親身子孱弱,自從生下了你與玖兒,更是傷了元氣……”
“是嗎?既然爹爹這麼說,兒子也無話可說,我雖是柯家的獨子,只不過是在旁人眼中的風光罷了!兒子去意已決!”
“況且,在那清風居,是距離着孃親最近的地方,她活着兒子未能盡孝,如今我身體允許,就在那兒替她守孝三年,也算是贖了罪過!”
柯允睿之前,是一個高傲自負的人,對待大夫人並沒有多麼孝順,恭敬。
從小被灌輸的思想,他是柯家的獨子,尊貴無比,做事難免偏激,而如今大病一場過後,就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
柯庭元被他問的有一些心虛,她家大夫人雖然出身名門,可是卻是個知書達理的,後面當中的幾位姨娘,二姨娘是一個通透八面玲瓏的人。
再加上謝香雲能言善辯,是一個圓滑有手腕的主兒,柯庭元自然更是將她視作心頭好。
早些年,甚至是有想要將謝香雲擡做平妻的打算。
可是老夫人卻不幹,甚至是把柯庭元好一頓數落,說他就是仗着大夫人溫柔婉約,知書達理,纔會這般的猖狂。
竟然還想把一個妾室,擡爲平妻,與大夫人平起平坐。
老夫人甚至放話:“你若是將那二房的擡成平妻,與大夫人平起平坐,我乾脆一條白領吊死算了,老身丟不起這張老臉一個!”
柯庭元無奈,這才作罷。
也正因爲有了此事,大夫人日日鬱鬱寡歡,她本就身的孱弱,柯允睿又叛逆的很,從來不肯聽她的話,這樣日積月累,惰懶着,最終撒手人寰。
老夫人抵死不從。
大夫人死後,柯庭元雖然將後院的中簣之權交給了她,可是也依舊難解謝香雲心裏的疙瘩。
柯庭元爲了安撫她,承諾:“你若是爲我生下一男,想必老太太那邊兒,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到時候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擡你做正妻!”
只不過這幾年,柯庭元已經是外強中乾,交公糧的次數,一個月不足兩次,謝香雲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件事情,便成了謝香雲心口的疙瘩。
柯允睿去意已決,柯庭元沒了法子,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去與你祖母告辭,他若是同意你去,爹爹也斷然不會再阻攔!”
柯允睿沒說什麼,只是轉過身來望着窗外的,二月底的袞州,已經開始漸漸的暖和,正是萬物復甦的時候,可是城外去有大批的災民涌動。
如今天下不太平,去年一夏天,旱澇不知道演了多少座城池。
南方的災民,一路向北,據說路邊凍死,餓死的屍骨,堆疊成山。
就連柯家的糧食買賣,也都不好做。
柯允睿站起身的時候,身子依舊顫顫巍巍的。
林小五這才發現,一直躺在牀榻上的男人,竟然這般高大!
林小五又瘦又小,勉強都還不能夠達到柯允睿的腋窩。
巧兒昨夜受了驚嚇,今日只覺得頭昏腦脹,林小五隻能一個人伺候着這個一直神態清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