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柯允睿剛好能看見林小五毛茸茸的頭頂，她的頭髮看上去很柔軟，髮絲很細，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舒適感。
林小五手並不笨，平日裏，巧兒做事，她只要看上一兩次，基本上都能夠學會。
可是，自從她到了柯家以後，柯允睿基本上都是座躺的狀態。
今日，還是他頭一遭站起來。
柯允睿很高，林小五伸手給他繫腰帶的時候，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林小五收回手：“好了，公子！”
說着，林小五起身，銅鏡裏面的柯允睿，身長玉樹，氣質出衆，一頭青絲以玉冠束起，整個人看上去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林小五都看的一怔，十一公子可真好看！
“我要去一趟祠堂！”
林小五有耳聞，柯允睿是要去找柯家的老夫人辭行。
來柯家這些日子，林小五一直都默默無聞，
可是在巧兒的言傳身教之下，卻也大致明白了這個家裏的關係。
老夫人在家中一直是德高望重的，只不過是年歲大了，便將漲價之權交給了大夫人，一個人在祠堂唸經禮佛。
在柯庭元那，老夫人有着不一樣的地位，也正是因爲有這麼一位剛正不阿的老夫人，二姨娘一直都只能是個姨娘。
大夫人離世，老夫人瞧這九小姐可憐，便將九小姐養在身邊。
在家中，老夫人德高望重。
“我要去祠堂！”
“那我去喊巧兒姐姐，讓她隨着公子一同去！”
“不用了，你跟着我一同去吧，反正這一次去清風居，巧兒也是要留下來的！”
“公子的意思是……要帶着我？”
言外之意……
就是他不會“要”林小五！
林小五有一點沮喪，可是這一切，也全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十一公子那麼好看，那麼完美，她這種身份，這種模樣，即便是做妾室，也根本配不上他！
更何況——
林小五並不打算做人家妾室！
就像大姐春丫那般，找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或放牛，或養豬，又或是隻靠着鄉下的幾分水田過活！
寧爲貧賤妻，不爲富人妾。
這麼想着，心中便覺得舒坦了許多。
林小五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一隻小虎牙的十分可愛：“公子你可真是個好人！”
柯允睿一怔，看着眼前臉蛋都是紅色的林小五。
她笑了~
他不想娶她，她卻笑着說謝謝他！
心裏，像是被一顆石子墜入，攪動的波濤洶涌。
柯允睿沒說話，轉身朝着門外走去，只不過，他的步履緩慢，就像年邁的老爺爺。
林小五細心，提前讓府中的人幫忙準備了一乘軟轎。
她早就想到了，柯允睿身子骨纔剛見緩起來，實在是沒有那麼大的精力。
兩人剛剛走出香榭居，就看見遠遠的有一行人走了過來，爲首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那老婦人身着絳色衣袍，滿頭銀絲，以一根烏木雕琢的丹頂鶴髮簪彆着。
一頭銀絲，梳得溜光水滑，沒有一絲雜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利落。
一雙眼睛，透着精明，面色紅潤，精神矍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