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五大抵也猜出來了，眼前的這位，就是柯家的老夫人。
不知爲何，心中一陣緊張，還是本能的往後退了一些。
柯允睿上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竟然好巧不巧的站在了林小五的面前。
等到那老夫人走到跟前之後，柯允睿畢恭畢敬的行禮：“孫兒拜見祖母！”
老夫人有一些詫異，上下打量，眼前乾乾淨淨舉止溫潤的柯允睿，與幾年前的柯允睿，完全判若兩人。
柯允睿是柯家的長孫，長子，尤其是在十個姐姐之後，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得到的寵愛自然是不會少的，也正因爲如此，他的脾氣……
也的確是有點一言難盡。
可即便是如此，老夫人也依舊疼愛他。
小兒大孫，老太太的眼睛子！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好孩子，快快免禮，你的身子纔有所好轉，怎麼又出來吹風？你身邊的丫頭呢？”
“巧兒不舒服，所以今日就沒有跟着孫兒……”
“那你身後這個……”
老太太探頭卻看見了林小五那一張滿是胎記的臉，瞬間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
長得實在是嚇人！
見嚇着了老夫人，林小五立刻把頭垂得更低，就像犯了錯一般。
“老……老夫人……”
柯允睿高高的身形又往前站了站，順勢攙扶住了老夫人：“這丫頭是什麼來歷，想必您也聽說了！”
老夫人詫異，看着情緒平和的柯允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應該啊！
“祖母聽說你與那孫家姑娘退了親？可有這事兒？”
說着，祖孫二人便朝着香榭居里走，一行人跟在身後，其中就有三姨娘和四姨娘，跟在他們身後還有兩個約摸小姐模樣的姑娘。
她們看着林小五的時候，都是滿臉的厭惡，其中一位穿着粉色羅裙的姑娘，用手帕掩着嘴，滿是嫌棄：“這就是十一的童養媳？”
“這也太嚇人了吧，雖說是能沖喜，可若是放在枕邊，半夜醒來，保不齊會嚇到暈厥！”
兩位小姐交頭接耳，笑聲如銀鈴，隨着微風的吹拂，悉數落入了林小五的耳朵裏。
林小五心中悲傷，因爲容貌她不止一次地被嘲笑，她懦弱且自卑。
可林小五難過，並不是因爲別人嘲笑了她，而是因爲她，十一公子被人嘲笑。
以前在小河沿村的時候，她總是被人欺負，就連林大力，楊婆媳，對她也是動輒打罵。
林小五被所有的人排斥，甚至是被他們視作怪物，對她好的也只有吳桂芬和幾個姐姐。
離開了小河沿村之後，十一公子是第一個對她笑，對她溫柔的人。
林小五回頭，看向那兩位嬌怯怯的小姐，眼神之中多了幾份堅強。
就是這樣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嚇到了那一名身着粉色襦裙的小姐.
那是三姨娘的女兒柯念羽，看見了，林小五的眼神不善，不由得眉毛上揚：“喲，還是個有脾氣的，該不會以爲咱們十一醒了，你就真成了他的人？”
“就是說啊，十一的眼界可高着呢，連孫家姑娘這麼優秀的女子都不要，你該不會以爲他會瞧得上你？”
這二人的話，字字鋒利，戳人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