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小黑將嘴上銜着的東西放在霜因面前。
“禮物嗎?”
掌心大的小東西,形狀奇特的水晶用繩子綁着似乎是可以掛在身上。
“是勾玉啊。”記憶雖有缺失他所學的知識卻沒那麼容易消失。
“東西我確實送到了。”
越是看着它霜因越是感到驚訝,不是因爲它少見或作工別緻,摸着勾玉時的觸感喚起了部分記憶而這令他想哭。
他知道這是別人給他的重要東西,儘管沒有奇異力量也不神祕但飽含某人的祝福。
“爲什麼?爲什麼我把它忘了?”
瞬間填補了近一個月的空白,包括自己最珍惜的人說的話,一瞬間全想起來了。
──對不起,沒能守護你。
“不是的!不是的──”
當初在絕望的烈焰吞沒一切前不就是他帶着自己離開的?
“你在哪裏?”
而後月光透進的病房只剩下一隻黑貓和一張空牀。
“什麼──我弟弟不見了!”意外在大半夜接到這樣的電話,緋花眼睛睜得比普通全開的狀態還大。
“小繁!去醫院,騎車到最近的傳送站!快──管他罰單什麼的給我用光速飆去醫院!”她拖着大弟邊跑邊換裝,弟弟有狀況時姊姊威能全開。
“姊、姊姊──快放手,我自己走啦!”繁明有點後悔不久前纔去考駕照和買新車。
匆忙來到醫院,未避免驚動其他病人,護士小聲告知兩姊弟在巡房時發現他不見。
“不可能啊……你們不是說他的腳沒辦法動!”
早就失去步行能力了,更別說是跑到醫院外的地方。
“姊,快過來!我搞不好知道他在哪!”
“真的?”
繁明語出驚人且行動果斷,緋花第一次覺得大弟偶爾也有靠得住的時候。
從時間來看是不可能走遠,那樣的身體要是突然能跑跳的話就是發生了奇蹟,繁明推測醫院監視最松的地方只有一個。
他們從霜因病房樓層旁的安全樓梯往下走。
“小因!”
月光是這裏唯一的光源,樓梯的暗處有個孩子正一個人獨自哭泣着,拖着瘀青的雙腳不知在這裏多久了,因害怕孤單而不斷流淚。
“姊姊……緋姊……”
──零在哪裏?
些許沙啞的哭聲正呼喚着另一個名字。
“好孩子,不要哭……”緋花不知該如何給予霜因肯定答案,看着弟弟臉龐的眼也開始變混濁了。“小繁,我自己也搞不懂了……”明明在霜因心裏佔了一席之地卻又做出如此殘酷的事,她討厭弟弟心中那獨一無二的存在,可是她也不可能告訴霜因那個人已經拋下他了。
假如現在所發生的事是無法避免的,要是沒有那個人的話又會如何?幫助心愛的弟弟脫離生死邊緣卻又棄他而去讓他如此無助。
太矛盾了。
“會回來的。”繁明說。
“相信哥哥姊姊的話,他會回來的,在這之前……好好休息吧。”
遺物、回憶還有親情不能再把他們弄丟了。
哲學家培根有云,一切幸福,並非都沒有煩惱……一切逆境,也絕非都沒有希望。
所以零,我會等待的。
抱持那微小的希望等着再見之日的到來。
俗話說時間能撫平一切,但真正深刻的東西並不會那麼輕易消失。
觸景傷情對某人的現況來說名符其實,尤其是在華麗的公會建築裏看到卿卿我我的情侶,背景音樂還是情歌的時候更是如此。
雖然是在虛擬實境的遊戲中,不過去死魂永遠與無戀愛伴侶者同在。
因爲得到了稀有職業被大公會相中,可是忍者玩家和這地方格格步入,早已抓到升等和攻略冒險區的訣竅,即便一個人也能到處闖蕩,不過他對遊戲成就一點興趣也沒有。
“唔哇──你臉有夠恐怖的,要我換搖滾樂嗎?”坐在窗臺上的黑羽少年停止吹笛,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對鬱悶忍者說道。
“那橫笛是要怎麼搖滾啦?”忍者現在對無聊的玩笑沒什麼耐性。“你繼續沒差。”隨便打發一下後把視線從情侶身上移開轉而眺望遠方。
“我的音樂又不是療傷系的,別對我發脾氣啊,不喜歡就不吹就是了。”他收起了笛子,拿出一樣非樂器的東西。
掌心娃娃。
還仿照黑羽少年本人樣子做的。
“你知道嗎?烏鴉喜歡閃亮的東西,牠們對微微亮光都很敏感。”少年套上掌心娃娃把玩着,還用腹語術說話。“別人送的,不錯吧?”
明明是想炫耀忍者卻瞥也不瞥一眼。
“現實爲光、此地爲影,烈火映照少女之哀,燒盡二心之驅,將其昇華。”
見忍者不理他便隨口吟了幾句。
“忿與憤,哀與愛,存在於詩篇,迷路少年終墬奈落深淵。”
“你──”簡短的詩句似乎反映了自己的親身經歷相符,忍者不解沒有人知道的事爲何他會知道。“別瞧不起人!”瞥頭離開不打算繼續對話,他那看了就讓人生氣的態度也是原因之一,這人不只怪,最重要的是……他還很危險。
忍者玩家的識人直覺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咚!
冷不防地,由上而下,黑羽少年的重量讓忍者去跟地板作親密接觸。
“走那麼急幹嘛,吟遊詩人是我的本行啊,又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起來!”
“這是遊戲不是傷心酒店啊,好好把人家的話聽到最後,你的性子跟喫飯速度一樣急耶?”
“完全沒關係!”
忍者覺得他很煩,明明是個局外人偏要糾纏他。
“事與非,一與二,切莫旁徨,相信染血之絆不斷。”
掌心娃娃的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布偶手把票直接塞給他。“這是水晶大陸的船票喔,好不容易弄來的說。”黑羽少年苦笑了一下,後面所說的事更使人訝異。“離開這裏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