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降神計劃 >第74章 和樹少年
    萬事萬物皆爲情報體,幾乎一秒鐘內就有數以萬計的世界成形,在人們的不同選擇之下這些平行世界構成宇宙,他們猶如沙中之塵,在此概念下所有活着的生命全部都和灰塵一樣微不足道。

    最初之人的“全知”是個能跨足所有平行世界收集情報的特異點,這適用於最初之人卻不適用於碎片的繼承者,每一代的“全知”都沒有足夠能力去解析負載着整整一個宇宙的情報量,通常繼承者的結局不是一夜暴斃就是自盡而亡,濡頁曾見證過這些。

    “真正讓人感興趣的,是那個駕馭“全知”的孩子啊。”希生所看透的事令和樹愕然。

    席格沒有妄想一窺天命,聰明人總是會想辦法以最節能的方式達成目的,他是用了另一種方法成爲特異點,在與和樹道別前有一小段時間他統一了“所有席格”的情報,雖然那嬌小身軀也承受了相當大的負擔卻不會太快超載。

    有些聲音對未來有建議。

    有些聲音告訴席格有什麼不可忽視的細節。

    有些聲音訴說着必須珍惜之物爲何。

    不會干預席格將來有何選擇是那些聲音的共同之處,而且他們都很高興能與和樹有一小段愉快暢談的時間。

    “濡頁帶了些補給品還有你們可能會需要的東西,我的話則是來想辦法撬開這個礙事的東西。”要見識“全知”的廬山真面目還差臨門一腳,希生和這裏所有人的共同目的都是一樣的。

    “瘋子。”瑪麗亞對這羣不切實際的男人嗤之以鼻。

    “撬開?真的……有可能嗎?”和樹試過的結論是物理上那東西是無法破壞的。

    “確實是要付點代價就是了,畢竟他把自己大部分的血肉都給了艾兒,重新構成後可能會有些麻煩吧,我想,畢竟體內情報都錯亂了。”希生俯身瞧白棺時袖內的工具全掉了出來,因爲不知道什麼會派上用場所以他什麼都帶。“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孩子呢?”

    和樹認得那眼神會他想起希維爾,就算有諸多不滿,無可否認,他們讓他也感覺有一絲希望,只是和樹還是對那眼神有些惱火。

    “哎呀?是嫉妒嗎?”

    “不是──”

    白棺的棺面顏色泛起一絲紅橙彷佛席格也在一旁觀望這些對話。

    “你羞屁啊!”腳還在痛可是和樹忍不住再踹白棺一次,不知怎的他竟然有如此鮮明的感覺,明明那麼長一段時間他都認爲席格跟死了沒兩樣。

    希生被認爲有競爭力覺得蠻榮幸的,若情況允許他確實想接收“全知”,他近期也在計畫創造一個小世界,或許“全知”就是個不錯的請益對象。

    在場大家都是好手好腳的人而且都是爲席格重造肉身的好素材,最關鍵的原本身軀和血緣者都有了,這樣至少把他拉出來時不會是面目全非的模樣。

    “你是因爲走投無路了才病急亂投醫嗎?”抱着孩子的瑪麗亞看似有些母性,所問問題卻相當尖銳。

    “只要有一點可能性我都要去試,他值得讓我這麼做。”

    瑪麗亞所帶來的問題諸如“凡人必有一死”那樣,對結果心知肚明卻冀望世界某處有特別的人可以會給她不同的解答。她是行屍走肉,爲了侍奉造物主而被創造出來的形象,於此之外的事便毫無存在價值,對於無法與他人建立羈絆的自己她是這麼認爲的。

    “喂……喂喂喂,你怎麼突然哭啦?”

    不甘心,他倆情況相似更讓她不甘心,思思念唸的人從來沒有迴應過她,和樹重拾希望激起了她的自卑。

    艾兒的異色瞳在眼眶裏滴溜滴溜打轉看着熟悉與不熟悉的人,只能在一旁等待別人計畫反而令他無所適從,與人溝通還有待加強並不代表他沒有話要說。

    “什麼什麼……”艾兒說話時和樹每次都必須湊很近才能聽到幾個完整名詞。““聽得見”……“他們都聽得見”……”

    不是廉價的同情,最初之人的半身只知道說出大家都忽略的實際情況,和樹與瑪麗亞都能放下不安的話或許他們就能手牽手一起等待席格出關,他活在世間的資歷比誰都淺,對這個世界仍抱有諸多期待。

    “是嗎是嗎?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至少希生可以幫你處理眼前這一關。”

    席格的心臟還是歸席格,就算現在的艾兒是個單心的二心子濡頁依然能感受到人柱間的聯繫,可惜的是艾兒選擇的人是席格與和樹,他想看這兩人眼中的世界。

    “和樹少年,你要不也改個名字?”希生研究得熱衷但他認爲說話有助思考。“你出去再報這名字會被查到“鍊金師計畫”的背景喔,他們命名是有用特定規律的。”爲什麼會知道也沒什麼驚人的內入,他住的地方是個特別的圖書館,希生只是把能記的都記在腦海裏了。

    “你該不會也打算幫我取名吧?”

    “這是我的榮幸呢。”謙卑與大器造就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男人。“我是不會長命的人,如果道別後你願意想起我這個人的話,我想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你覺得“直樹”如何?”

    濡頁代希生解釋根據“和樹”這名字語系出處“直”有“修補”與“重新來過”的意思。

    “保留。”只要不是否決對希生來說都算是好評。“爲什麼要說自己不長命?你生病了嗎?”

    “沒有啊。”希生找到白棺的面板後開始牽線接電腦,工作沒有因爲談話被幹擾。“我覺得我是好人,而且還是絕頂聰明的好人。”

    “你朋友臉皮也太厚了!”和樹看濡頁也是一臉拿希生沒辦法的樣子。

    “聰明到能算出大概什麼時候會死呢……”他的心與全副精神都投注在一個新的世界中,只用紙筆是無法描繪的,他還需要非常龐大的人脈,屆時那個新世界將有如彗星般呼嘯於長空,與現實激烈碰撞擦出火花,恐怕給它打好基本骨架之際自己就會死去,他一人實在無法負荷這麼沉重的東西。

    他們幾個人在這裏待了快兩個月,放膽向敲了軍方一筆實驗材料、盡情利用現成人柱與騎士,儘管這份成就不會被記錄下來,但見證了柳希生這男人把不可能的事化爲可能的人往後會一直記得。

    白棺權限通過,棺蓋敞開。

    和樹不確定是冷霧之故還是早在更之前就被其他東西弄得視線模糊,他現在眼前一片迷濛,棺內伸出的手觸碰到他臉頰時,身體重量彷佛被傾瀉而出的淚水帶走。

    “歡迎回來,席格。”

    在嚐盡孤獨與無數分合之後他們在這寒磣的地方相遇,一無所有僅剩彼此。

    ──你是否願意跟我再一起重新來過?

    這話是誰說的都已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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