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殿上歡 >第一百七十五章一夢恍眼似南柯
    符篆光芒金燦浩大,瞬息之間,將劍尖擋住。

    重劍輕渺無痕,宛如天地間一根鴻羽,惟有那七彩幻光閃亮得刺痛人眼,直撞而上,竟有着玉石俱焚的絕然悽麗

    兩者撞擊之下,竟沒有想象中的轟然巨響,而是悄無聲息的,靜了下來。

    玄妙無比的攻勢,竟被這一道符篆光芒輕飄飄擋住,隨後化爲烏有。

    瘦小的身軀跌飛出去,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重重落地。

    “你敗了。”

    清聖女音淡淡說道,宣佈着這一場慘烈比拼的最後結果。

    丹離倒在地上,脣邊咳出血來,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

    咣噹一聲,脫身飛出的重劍,此時才轟然落地,震得樓閣一陣輕搖,灰塵瀰漫。

    七彩劍光緩緩的,緩緩的,黯淡下來,宛如一隻螢火蟲撲騰着自己的翅膀,卻再也無力發出自己的光芒。

    丹離不停的咳着血,渾身都是灰土碎石,卻居然笑出聲來。

    她越笑,胸前的血跡就越多,眼中那燦亮的光芒,也逐漸黯沒下來

    “螢火之光,終究難以與皓月爭輝 嗎。”

    她譏誚着問自己,雖然咳着血,卻自嘲的笑出了聲。

    “你想得太過極端了,如果不是你處處咄咄逼人,我也實在不願與人動手。”

    明瑤華好整以暇的佇立着,從高處靜靜看着她,那沉靜美麗的眼中,居然有三分悲憫。

    對螻蟻雜碎的悲憫嗎

    丹離眯起眼,眼角幾乎要滴下血來。

    “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她低低的,悽然輕笑卻又咬牙切齒的說道。

    明瑤華搖了搖頭,看一眼身側的寧非,淡淡道:“我乃修道之人,不願多結俗世的殺戮血腥,你還是離開吧。”

    她最後瞥了一眼地上狼狽滿身的少女,淡然揮了揮手,示意放她離去。

    “哈那麼你記住,有一天,你將爲你今天的輕視而後悔就算永墜幽冥地地獄,我也要也要向你討還這筆血帳”

    丹離無力的半跪在地上,掙扎着要取回她的劍,卻發覺自己手指酥軟無力,近在咫尺,卻難以把握。

    一道巍然挺拔的身影在她身前蹲下,擡眼看時,只見寧非俯下身來,替她撿起了那柄重劍,放回了她的掌心。

    四目相對,她望入他的眼中,那般沉穩不動的眸子,此時也有些波動盪漾了。

    “你自己小心。”

    寧非嘴脣微動,終究只說了這簡短的一句。

    清晨的日光透過破損的窗洞照入,照得丹離一雙黑眸幽深詭冷。

    她脣角勾起一抹笑,清極,豔絕,“你放心,我命硬,不會就這麼死了的。”

    她放緩聲調,笑吟吟的,最後凝望了他一眼,“我一定會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的。”

    此時此刻,寧非忽然覺得一陣悚然不安,這般笑容,這般語調,在他心頭咯噔一聲那種感覺,好似凝眸於萬丈深淵,好象有絕頂驚悚的妖鬼潛藏,又可能什麼也沒有。

    平靜而莫名的可怕。

    未知世界的可怕。

    丹離又咳了一聲,伸高了手,抹去脣邊最後一點血星,雙手用力努力將劍柄握住。

    然而以她風中殘燭般的力氣,卻連握都握不住了。

    寧非一皺眉,想要上前來幫她,卻被她一側身,好似在閃避什麼骯髒不吉的東西般閃開了。

    嘶拉一聲裂帛之聲,只見丹離撕下一邊衣袖,緩緩的,用心的,將劍柄纏在手上,綁得很緊,很緊。

     她渾身因失血而酥軟無力,手腕也是劇痛,而腦子卻越發清醒。

    師父曾經說過,有前輩高人被圍攻暗算,力竭之時已不能握劍,只能以布條綁住劍柄,奮力拼殺,終於殺出一條血路來。

    如此的自己,卻也是相似情形。

    她無聲的抿了抿脣,終於把布條纏好,以劍駐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她居然還是笑着的,笑得比方纔還要燦爛,靜靜的,將眼前兩人深深一瞥,收入眼中,這才搖晃蹣跚着走了。

    雲霄閣高聳挺拔,她腿腳不便,下樓時,不出意料的從階梯上跌滾下來,骨碌碌摔成一團。

    果然是最狼狽的退場啊

    半昏迷的她,笑着自嘲道,將劍充當柺杖,一瘸一一拐的走出了清韻齋的山門。

    那時候的痛,現在想起,還是深入骨髓。

    丹離在夢中微微呻吟,眼皮卻略微撩起半分,只覺得眼前一片燈光刺眼,不由的又咕噥了半句。

    “娘娘醒了”

    頓時就有人喜出望外的喊了一聲,頓時模糊眼前一片人影亂飛。

    “娘娘終於醒了,大喜”

    “真是老天有眼,保佑賢德之人”

    “快去向皇上稟報”

    耳邊不想聽見噪音,這些七嘴八舌的話還是不斷灌入其中。

    她皺了皺眉,終於再難忍耐,奮力將眼睜開。

    眼前燈光明燦溫馨,霞煙一般的紗帳頂上,繡的卻不是尋常看慣的鴛鴦與並蒂蓮,而是威嚴而華貴的龍飛風翔。

    “這是哪裏”

    她小聲問道。

    隨即出現在眼前的,是那兩人被派在她身邊服侍的侍女,只見她們也是滿面喜色,只是眼下有些青影,略見憔悴。

    “扶我起來。”

    “娘娘,太醫說了,您身上有傷,不易移動。”

    “扶我起來。”

    細若蚊吶的嗓音,卻帶着堅決,兩女見她自己開始掙扎着起身,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只得扶持住她,小心輕起。

    她們的手腳靈巧柔軟,渾身肌肉卻是光滑而有彈性,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啊”

    丹離痛叫了一聲,兩人頓時惶恐,以爲自己手腳弄痛了她,齊齊跪下道:“娘娘恕罪。”

    好似被什麼冰冷的東西一碰,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

    極爲危險而玄妙的感覺。

    “你們手上什麼東西這麼涼”

    不等兩人回答,丹離已經看到,是她們中指戴的玄金指環。

    燭光照耀下,指環閃着亮光,非金非鐵,多看兩眼,心頭就涌起非常詭異的不安之感。

    “這是左相給我們統一配戴的,難以取下”

    見兩人面露難色,丹離一陣頭暈,連忙換了話題,““這是哪裏”

    見兩人還在懵懂,她又問了一遍。

    “這是皇上未央宮的偏殿平時皇上若是讀書獨寢,就住在這裏。”

    喲,自己居然佔據了龍牀麼

    丹離眼珠子動了動,如此想道。

    外間有人急急跑入,“娘娘,雙喜臨門啊”

    丹離被他跑得頭昏,還未開口,就聽雙侍之一斥道:“在娘娘面前,這是什麼規矩”

    “娘娘,大喜啊”來人氣喘吁吁,卻仍是笑得嘴邊裂開了花,“皇上讓大學士擬旨了,要晉封您爲賢妃”

    家裏有點事亂成一團了,所以好幾天沒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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