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只見一團毛茸茸肥嘟嘟的東西直飛而來,黑壓壓的罩在他臉上,險些沒把他壓得背過氣去。
他受驚之下,整個人都跌趴在地,頓時引起侍女一片尖叫。
那團毛絨樣不明物件繼續向前飛竄,衆人眼尖都看清楚這是一隻通體雪白,只有背上一道墨痕的肥貓。
“快抓住那隻貓”
門外有粗使的傭僕焦急大喊,欲跑進來捉貓,卻被侍衛攔在門外,急得直跺腳,“不可讓貓在靈堂裏亂竄啊”
衆人一呆,頓時想起還有這個忌諱:貓是不能帶入靈堂的,傳說它會引起屍變
衆人見那貓左奔右跳,直朝着棺木而來,頓時眼角抽搐,心頭跳到嗓子眼了千萬不能讓它跳到棺材上去啊
頓時靈堂一片混亂,衆人圍追堵截,想要攔住這死貓,但這隻名叫麻將的貓雖然胖,卻是十分靈敏,硬是在重重包圍下順利逃出,嗷的叫了一聲,直奔棺木而來。
昭元帝皺眉看着這一場鬧劇,冷哼一聲,頓時在場各人都停住了忙亂,站定在原地。
麻將半蹲在地上,擡頭看着他,不無哀怨的叫了一聲。
你是想控訴這幾天伙食不好,你都瘦了
昭元帝看着它,心頭卻突然冒出這種讓人苦笑不得的念頭下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是跟丹離在一起太久,有些耳濡目染了。
他看着麻將,麻將也仰頭看着他,半晌,一人一貓都沒有聲息。
他伸出手,嘆氣:“過來吧。”
你的主人已經不在,你,是來見她最後一面的嗎
麻將凝視着他,連叫聲都溫柔緩和了下來,隨即,它使勁一蹦,卻不是朝着昭元帝懷裏,而是朝着棺木頂端而去
隨着衆人的尖叫聲,麻將穩穩的落在棺蓋上,還得意悠閒的用腿撓了撓臉。
“這這貓真跳到棺蓋上去了”
有膽小的已經嚇得面色慘白這位賢妃娘娘本就死得冤枉,現在又有靈貓跳上了棺材,這簡直是不祥之極
只怕要鬧鬼,陰魂不散有人偷偷揣測着。
彷彿是迴應他們的猜測,下一刻,棺木中傳來敲擊推搡的聲響,越來越大,在一片驚愕的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衆人已經被嚇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棺木中的敲擊聲越急越大,連棺蓋都微微顫動,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破蓋而出
“鬼鬼啊”
撕心裂肺的慘烈叫聲,終於打破了這寂靜。
有人癱軟在地,有人尖叫着拼命往外跑,更有人擋在昭元帝跟前,怕他遭遇不測。
棺木的顫動越發劇烈,甚至有模糊的呻吟聲從中傳出,在黃昏時分聽來,更顯得陰森詭譎。
昭元帝眉心一凝,低聲吼道:“統統給我住口”
紛亂的尖叫聲頓時一停。
棺木仍在發出砰砰的聲音,好似真有什麼厲鬼在作祟。麻將趴在上面,卻是興奮的喵喵直叫。
昭元帝一把推開身前的暗
衛,走到棺木跟前,端詳着它陷入地下的尺寸與力度,冷聲道:“好宏大精深的內力。”
等衆人睜開眼睛,只見棺木仍然完好無損,卻已是從地下拔起,重回到了地面上。
棺蓋略微露出些縫隙,裏面的動靜更大。
昭元帝上前,五指一敲,頓時四枚長釘彈起,棺蓋,徹底被鬆開了。
在衆人屏息凝神之下,只聽有人悠悠的長吸一口氣,好似如釋重負
“悶死我了可算鬆開了”
慵懶沙啞的嗓音,此時此刻聽來,卻是異樣的陰森,有幾個侍女經不住嚇,已經昏死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棺材蓋板被推翻在地,從中伸出一隻白森森的手,隨即傳來的,卻是憤怒近乎猙獰的嗓音
“哪個天殺的缺德鬼,把我關在這個匣子裏,想悶死我嗎”
隨聲而起的,是半截雪白柔滑的香肩,胡亂纏着貼身的褻衣,凌亂中透出活色生香。
“丹離”
昭元帝心頭一震,一揮手,頓時燈盞亮了起來,他俯下身觀視,卻正與她緩緩睜開的眼對了個正着
“你怎麼會在這是來接我的嗎。”
丹離睡眼惺忪,好似海棠春睡未醒透,連字音都帶些含糊。
燈焰吞吐不定,照得她臉龐有些嫣紅,略顯翻翹的眼睫微微顫動,發間珠玉斜流一邊,更襯得粉腮朱脣,眉目如畫。
她身上只着月白小衣,衣角被壓出深深的褶皺,半撐着努力想要坐起身來,卻被衣帶纏得狼狽不堪,看在昭元帝眼裏,更添幾分嬌憨動人。
一旁的麻將發出歡快的喵喵聲,傻呼呼的往裏蹦,險些把丹離壓得背過氣去。
昭元帝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不顧它的憤怒抗議,把它提出了棺材。
“朕一時不在你身邊,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昭元帝伸出手,觸及她的額頭,溫熱柔嫩,完全是一個正常人的體溫,他輕輕撫過她黑鴉鴉的鬢髮,嗓音冷然,周身怒意卻比方纔減弱了好些。
“萬歲”
身後有女人的驚呼,“五妹她突然死而復活,只怕不妥,還請您先離她遠點”
昭元帝絲毫不見理會,任憑丹嘉驚恐而尷尬,擰皺了裙角。
“什麼死而復生,你們都在鬧些什麼啊”
丹離咕噥着,睜開眼一看,見有這麼多人圍着看自己,頓時嚇了一跳,直往昭元帝懷裏躲。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昭元帝健臂一伸,把她從棺材裏抱了出來,周圍人一陣驚呼,還是紛紛躲避,生怕是女鬼作祟。
丹離吸了吸鼻子,一臉迷糊的模樣,“我也不知道,睡得迷迷糊糊就心口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丹嘉聽得真切,怕石家上下遭殃,插了一句道:“你好象是中了太后的術法,心脈七竅盡碎。”
她話音未落,卻遭昭元帝淡然一瞥,雖然只是眼角餘光,卻好似被利劍刺中,再不敢擅自開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