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皙白如玉的小臉蛋,泛起妒忌的青色,整個人如一頭優雅的小狐忽然間露出尖利的牙齒。
她撅起的小嘴都能掛住一把油壺,眼中溢出滿滿的委屈之色,指着紀默咒罵:“你個死渣男,強吻了我,現在又勾搭上別的女人,去死吧。”
說完,狠狠跺了下腳,隱匿身形,憤然離開。
原來,塗山舒舒得知發生的事情後,心中竟擔憂起紀默的安危來,成功破鏡後第一時間就火急火燎趕過來查看情況。
她可以不顧虛空劍宗其他人的的死活,但是心中卻不想紀默受到傷害,思索着暗中悄悄出手,偷偷將紀默從青丘妖門救出去。
對於這個奪走自己初吻的男子,塗山舒舒心中隱隱滋生了一縷複雜的情愫。
殊不知,一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妒忌,使女人面目全非。
塗山舒舒心中認定紀默是個渣男,哪裏還會管其死活,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我沒看花眼吧,這位好像是塗山家的族長,塗山舒舒。剛她那話是什麼意思,祖師爺強吻了她?”
司馬弘風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喂,什麼叫勾搭別的女人,我啥也沒幹吶。是這女人見色起意,饞我身子啊。”
紀默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自己那麼潔身自愛的人,終究還是蒙上了不白之冤。
而池輕影趁此機會,成功搶走紀默的褲腰帶,俏臉通紅,咬牙呸了一口:“臭不要臉,誰饞你身子,我只是饞這截幽冥不死藤,這就算用來抵賬了。”
她緊緊摟住那截幽冥不死藤,滿臉小財迷模樣,喜歡得不得了。
“池輕影!”
當看清池輕影的容貌,司馬弘風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是什麼個情況?
祖師爺是不久前強吻了塗山舒舒,然後現在又打算推倒池輕影麼?
這是什麼操作,也太生猛了吧!
不過女人太多也是麻煩,這不就被抓了個現行麼。
爲了幫紀默緩解尷尬,司馬弘風恭敬地朝池輕影躬身行禮,強行幫紀默辯解:“祖師奶奶,男人嘛,總有犯錯誤的時候,野花哪有家花香,祖師爺心中還是最惦記你的。”
“閉嘴!”
“閉嘴。”
池輕影和紀默幾乎是異口同聲,讓司馬弘風閉嘴滾蛋。
一個是因爲被稱呼爲祖師奶奶而羞憤不已,一個是受不了司馬弘風這老憨貨抹黑自己,盡在那無事生非,胡說八道。
司馬弘風可憐巴巴地離開,頗有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委屈。
二愣子非常有眼力勁,立馬就將自己的房門拆下來,殷勤地去爲紀默更換上。
“怪不得祖師爺那麼喜歡二愣子,論拍馬屁,我不如他吶。”
司馬弘風拍着大腿,一陣懊惱。
紀默房內的氣氛,已經沒那麼緊張了。
望着被搶走的褲腰帶,紀默一臉的無奈,不明白就一根破藤而已,至於那麼寶貝麼。
他要挾道:“你不還我的褲腰帶,以後天空之城可就沒你的份咯。”
感覺佔了大便宜的池輕影笑眯眯說道:“誰要你那什麼破天空之城,我就只要這根幽冥不死藤。”
紀默好意提醒道:“你這是丟了西瓜撿芝麻,以後可別跟我哭鼻子反悔。”
“我怕反悔的人是你,我們拉勾,以後你可不許以任何藉口討回這截幽冥不死藤。”
認爲血賺的池輕影笑得那是一個燦爛,連帶着看紀默也順眼不少,誇讚道:“小夥子,可以嘛。我很看好你喲,居然想到了軟飯硬喫這一招,只要搞定了塗山舒舒這個小富婆,以後一輩子都喫穿不愁。你是不知道,青丘塗山一族擁有的財富不可想象。據說,塗山舒舒可是天天趴在仙晶山睡覺的,富得那是一個流油吶。”
紀默滿頭黑線,自己什麼時候要軟飯硬吃了,解釋這只是誤會。
見自己猜得不對,池輕影又試探地說道:“不是來喫軟飯?難道此行你是來找句芒族算賬的,當年空虛大仙之所以被伏擊而死,極有可能就是句芒族泄露了他的行蹤。”
這些年來,池輕影其實也暗中調查了空虛大仙的死因,查出了不少內情。
“你說什麼?”
紀默的目光一下子間變得凌厲起來。
池輕影倒也沒隱瞞,詳細告知她查出的一些信息,種種跡象表明,空虛大仙的死的確與句芒族脫不了干係。
紀默面露殺機,心中決定要查出真相,若事實如此,那他一定要爲自己的空虛好大哥報仇雪恨。
他也趁機向池輕影瞭解空虛大仙的一些生平事蹟,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空虛大仙穿越而來,究竟擔負了怎樣的使命?
而池輕影還真知道內情,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悲涼地說道:“年到了,圈裏的豬肥了,地裏的韭菜也長滿了,你會如何做?”
紀默吧唧了下嘴巴:“包餃子,喫殺豬菜?”
池輕影頓時氣得揚起小拳頭,想要錘死紀憨憨。
不過細想,似乎也沒什麼毛病,直接敞開了說:“紀元更迭,時代興滅,諸天萬界或許在某些無上存在眼中,就如同一個個豬圈。等豬足夠肥了,自然就到了收割的時候。”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空虛大仙難道是要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紀默驚呼。
池輕影輕輕搖頭:“天地倒是一視同仁,不仁的是人心。有人高臥九天之上,俯視衆生,將一切生靈當成食糧,一旦時機成熟,黑暗將籠罩萬界,你我都逃不掉被收割的悲慘下場。”
紀默心中泛起驚濤駭浪,想不到真實竟是如此殘忍。
怪不得歷史記載,很多史前文明如同曇花一放,旋即莫名就消失了,感情是被人收割掉了。
那麼空虛大仙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阻止慘劇發生,爲當世博一條出路!
空虛大仙失敗了。
現如今就是得他來肩負起這沉重的使命了!
紀憨憨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無比,壓力山大。
“黑暗來臨,萬界皆殤。空虛大仙壯志凌雲,終究還是落個悽慘下場,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誰也無法掙脫這該死的命運。”
池輕影長嘆,倒是看得很開,反正任何生命一開始就註定會滅亡,乖乖認命就是了。
“若黑暗來臨,此後如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紀默滿臉堅毅,挺起脊樑,腦海迴盪着魯迅先生說過的這段話語,語氣無比的慷鏘。
炎黃血脈,天生頂天立地,無畏一切強敵,無論敵人是誰,幹就完了。
池輕影瞪大眼睛呆呆望着紀默,熱血沸騰,只覺得這一刻紀默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