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堪回首的記憶。
厲小輝微垂眼眸,遮住眼底的寒芒,無奈地聳聳肩:“算了,你們大人的事我也管不了。”
“哥,好久沒下圍棋了,你陪我殺一盤?”
氣氛漸緩。
兄弟倆坐在沙發上下棋,不時交談幾句。
好像剛纔的劍拔弩張只是一場夢。
宮晴雪暗暗鬆了一口氣,跑前跑後,熱情地招呼厲小輝。
不多時厲小輝的手邊,堆滿了核桃牛奶、花生酥以及各色糖果。
還被宮晴雪哄着,在脖子上帶了一個護頸儀。
手機掛件也換成了最新版的鋼鐵俠。
兩人促膝談心,不時相視一笑。
相比之下,厲瑾年就顯得比較淒涼。
手邊只有堆積如山的文件夾。
和一杯冷掉的咖啡。
“宮晴雪,給我過來!”
被完全忽視的厲瑾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命令道。
宮晴雪完全當他是空氣,抓起一顆白子下在棋盤上:“小輝,下這兒你準贏。”
“嘩啦。”
棋盤被厲瑾年一手掀翻。
棋子四下飛濺着,朝宮晴雪的臉部飛來。
她神色微變,閃身避過,就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擡眸,見是滿臉擔憂的厲小輝。
他雙手輕輕地扶住自己的肩膀,柔聲道:“嫂子,你沒事吧?”
話落。
搭在宮晴雪肩膀上的手,被厲瑾年彈開。
她被厲瑾年霸道一拽,猛地拉在身後。
阻擋了與厲小輝的視線交匯。
男人長臂半攏護住宮晴雪,嗓音冷如寒冰:“小輝,收拾東西,去西山別院陪爺爺住幾天,沒我的命令不許回來,也不許你帶手機!”
“哥,我纔剛回來。”
厲小輝沮喪地垂下頭,起身:“好吧。”
眼看厲小輝揹着書包要走。
宮晴雪立刻急了。
她快如閃電擋在門口,憤憤不平道:“厲瑾年,你爲什麼要針對小輝,他是你親弟弟!”
“小輝三年纔回家一趟,我倆還沒說幾句話,你就要送他走,憑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厲瑾年,囂張地翹着二郎腿,手指輕叩沙發扶手,冷哼道:“你說我憑什麼?是厲家,我說了算!”
“記不住,就給我跪着默寫一百遍!”
神態狂傲、囂張,宛如視衆生爲螻蟻的暴君。
音落,宮晴雪氣的渾身發抖。
真想化身爲一隻兇猛的老虎,撲上去咬死這個狗東西。
平白給人重逢的希望,轉瞬就要奪去。
宮晴雪走到他身邊,壓着怒火問:“什麼條件,你才肯讓小輝留下?”
厲瑾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簽字筆,口氣不容置疑:“送走。”
“嫂子,有個小禮物送給你。”
被帶走的厲小輝,掏出書包裏的紙袋子,放在宮晴雪手中:“你保重。”
紙袋子被厲瑾年一把搶過。
宮晴雪隱約看見,裏面有隻嫩黃色的小雞仔,眼睛跟黑豆似的,很可愛。
“哥!”
厲小輝失聲驚叫道:“別毀掉它,這是我用雞蛋親自孵出來的!”
聞言,宮晴雪踮起腳尖,蹦跳着去夠紙袋子:“厲瑾年,你還給我!”
無奈她腿上有傷,跳不起來。
可惡的狗男人仗着個子高,舉起紙袋子,挑脣冷笑道:“十分鐘,夠得着我就給你。”
“夠不着,它就得死。”
“我能一隻手掐死你,自然也能掐死這個小東西。”
“不要!”
殘忍的話語聽的宮晴雪心驚肉跳。
她拼盡全力跳起,帶了幾分急切道:“厲瑾年,這是小輝給我的禮物,你還給我!”
病房門開。
被保鏢帶走的厲小輝,回眸看着病房裏心急如焚的宮晴雪。
天生溫情的眼眸裏,泛起晦暗不明的情緒。
貴賓病房裏。
“十、九、八”
厲瑾年漫不經心地吐出殘忍的話語。
在數到0的剎那,大手瞬間捏緊紙袋子!
“啾啾。”
紙袋子裏的小雞仔蹬着小腿掙扎,想要掙脫禁錮。
站在底下的宮晴雪,都能看見一隻可愛的小爪子戳破紙袋,露了出來。
小爪子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小點。
“不要!”
筋疲力盡的她眼淚奪眶而出,仰頭看着厲瑾年哽咽道:“求你,不要弄死它!”
“我偏要。”
厲瑾年的口吻狠厲無情,大手照着紙袋子又是狠狠一捏。
渾身僵住的宮晴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凝望着他手中的紙袋子,漸漸沒了掙扎聲。
直至徹底陷入靜寂。
她的心像是長針刺透,開始是細密的痛,瞬間痛感傳遍全身,痛的連手臂都擡不起來。
爆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
“厲瑾年,你這個惡魔,我恨你!”
“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不得好死!”
宮晴雪捂着劇痛的心臟,跌坐在地上,淚眼模糊地看着他吼道:“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這東西,有嗎?”
“那你背叛我跟john鬼混,怎麼還沒被雷給劈死?”
厲瑾年提着紙袋子往外走,冷聲嘲弄道:“宮晴雪,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
偌大的病房空寂蒼涼。
宮晴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閉起眼睛,無聲落淚。
眼前閃過一幕幕的場景。
皇軒酒店自己差點被人毀掉,狗男人見死不救。
懷疑自己與翟總有染,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聽力下降50。
今日。
他親手掐死了小輝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隻萌萌的小雞仔,本來是不用死的。
是自己忤逆厲瑾年,得到的懲罰。
她坐起身,摩挲着手腕上的月亮手鍊,聲音染上哭腔:“小輝,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保住你送我的禮物。
這種事,絕不會有下一次!
宮晴雪擦掉眼角的眼淚,冷靜地站起身給華小楓發消息:【小楓,設法幫我弄一瓶叫歐克的安眠藥,今晚就要。】
華小楓:【好的,我叫uu跑腿給你送來。計劃要開始了嗎?小心點。】
宮晴雪從衛生間出來,看見病房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金主管。
幾日不見,她的齊耳短髮變得亂糟糟的。
眼底一片烏黑,整個人憔悴不堪,老了有十歲。
一見面,就抱住宮晴雪的腿哀求道:“厲太太,皇軒酒店的事,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本來打算趁着你去車上找藥的時候,找人擄走你,劃破臉的。”
“沒想到。”
“酒店突然停電,你卻不見了。”
“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了,求你留我兒子一命。”
“他馬上就要中考了,求你千萬別傷害他!”
宮晴雪聽得暗暗心驚,掰開她的手指質問道:“你在爲誰做事?”
“照你這麼說,酒店那幫混混,不是你找來的?”
金主管哭的聲淚俱下,拼命點頭:“您是厲總的太太,我哪敢找人毀你清白。”
“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的!”
“linda是我侄女,是我一時糊塗想爲她出口惡氣!”
“沒有人指使我!”
金主管生怕她不信,手臂顫抖着將手機舉在她眼前:“你看,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