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把這壞人做到底,將這尖酸刻薄發揮到極致。
“還真是條瘋狗,見誰咬誰。”
靜默了半刻,電話那端的薄景夜罵道。
呵!又來了。
她真是個受虐狂,纔會喜歡薄景夜這樣絕情的男人。
如果十二歲那一年,她沒有被人推進池塘,如果他沒有恰好救了她,那麼,他們或許永遠的都不會有交集,她不會喜歡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那樣,她的人生應該完全不同吧!
只是,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無法回頭。
就好比喜歡他,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停下,儘管明知這是一條沒有結果的不歸路。
碰得頭破血流,慢慢的就開始學着自欺欺人,自我安慰。7K妏斆
會好的,會好起來的,或許等明天,他就會懂了。
“對啊,我發瘋也不是一天兩天,薄景夜你第一天認識我?”
夏以安悶聲對着電話裏說。
“我懶得跟你說這麼多。“
薄景夜顯得特別不耐煩,又十分生氣,究竟是他太過敏感還是夏以安真的變了,近幾天裏,大部分都乖,但不乖的時候,說話又總是夾槍帶棍的,能把人給嗆死,他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薄景夜握住手機的五根手指捏得生緊,已經是氣炸了。
他氣的並不僅僅是夏以安對自己的態度,更多的是他居然會被她給牽動着情緒。
她夏以安變不變化關他什麼事,有必要爲了這麼無關緊要的一個人而生氣嗎?
努力的壓制住心裏的火氣,薄景夜以十分平靜的語氣同夏以安說:“你就不能好好跟人說句話嗎,初微她才第一天到這個家裏,你就這麼容不下,對她出手了?”
“我又不是保姆,我爲什麼要容她?”
夏以安一聽薄景夜那話,氣得胸口前的那一口血差一點兒沒涌出來。
一開口就是怪她,他怎麼不問問白初微都做了些什麼?
“保姆?”
電話裏的薄景夜冷笑道:“夏以安,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果然,聽他這口氣,她夏以安就是做保姆都是被擡舉了,她在他眼裏就連保姆都不如,不對,是連狗都不如。
夏以安剛要掛電話,那邊又傳來了聲音,一如繼往的冷漠。
“夏以安,從今天起,你就照顧白初微,她的日常生活,一日三餐都由你負責。”
夏以安剛想說一聲:“不。”
電話那頭又傳來薄景夜冰冷至極的話:“夏以安,你給我搞清楚,在這個家裏,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看來自己是真的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要是他再不立點威,改天她都敢站他頭頂上撒尿了。
過了半響,那邊都沒再傳來聲音,他以爲電話是不是被掛斷了,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仍在通話中。
對着電話又問:“怎麼,不願意啊?”
“願意,當然願意了,薄先生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替你將白初微給養得白白胖胖的。”
“這纔像樣嘛!”
薄景夜這麼回了一句後,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白白胖胖,這不是暗諷白初微是豬嗎?
這個死丫頭,又着了她的道,這一招明嘲暗諷還真是被她運用得爐火純青。
下午,薄景夜下班後,夏以安慣常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天冷,熱氣散得快,她用保溫罩蓋着。
沒什麼胃口,她就先回了自己房間裏。
中午吃了很多魚,自己倒是過足了嘴癮,可這身體卻是十分的不爭氣,翻來覆去的疼。
不愧是癌症中晚期,比不得常人了。
以後,她再也不能爲了同薄景夜置氣,而這麼對待自己的身體了。
這一副殘破不堪,病入膏肓,不可救藥,很快就將倒下去的身體。
別人可以不在意,但作爲身體的主人,她自己不能不去珍惜。
躺在牀上,看着空空的錢夾,夏以安再一次陷入了愁思當中。
兩百萬,這麼大的一筆錢,她該怎麼想辦法替夏海斌還上呢?
看來,她還得再一次揹着薄景夜出去工作,可憑他在業界的影響力,自己又能去哪兒呢?
更何況,還有個白初微,她能去哪兒呢,她哪兒都去不了。
夏以安嘆了一口氣,打開手機兼職軟件,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在家做的工作,這是她能想到的,爭對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了。
大門響了一聲,夏以安猜想可能是薄景夜回來了,她將被子蓋在身上,側過頭,假裝自己是睡着了。
薄景夜進門後,白初微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喫飯,見到他進門,立馬迎了上去,伸手將找好的拖鞋遞了過去。
“景夜哥哥,你回來了,餓了吧,洗個手過來喫飯吧,知道你不愛辣,我特意炒了幾個小菜,快來嘗一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夏以安蒙着頭聽着外面的說話聲,是忍不住的在心裏冷嘲熱諷。
她辛辛苦苦準備了兩個小時的晚餐,白初微三言兩語就將功勞給攬了過去,關鍵是,她還什麼都不能說,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真的是……太,太欺負人了。
“你……你做的飯?”
薄景夜換好了鞋子,往房間裏掃了一眼,沒看到夏以安。
“嗯。”
白初微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她清楚的知道薄景夜在想什麼,坐回到餐桌前,催促道:“景夜哥哥,你快來嘗一嘗嘛,人家可是準備了很久的呢!”
得到確切的答案,薄景夜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很快在心底自言自語了起來。
還真是會偷懶,自己讓她照顧白初微,她倒好,把自己照顧成了女主人。
薄景夜洗完了手,走回到餐桌前,白初微夾起一片肉放進他嘴裏。
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沒來由的,一股暖流淌過,擡起頭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薄景夜感動到有些說不出話來。
三年,整整三年了,他好似從來都沒有好好的喫過一頓飯,不是咖啡快餐就是各類的垃圾食品。
夏以安倒是常常給他做飯,有時候中午的時候,做好了拿來公司讓前臺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但在內心裏他總是拒絕,一口都沒嘗就倒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裏。
他忘不了,忘不了是她的爺爺逼死了初煙和她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