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誰都沒想到,就在母親臨盆前夕,父親卻突然消失,怎麼樣都找不到人。
母親難產生下了她,唯一的舅舅將她收養。
十一歲那年,父親纔派人將她給接了回去,原來他早已組建了新的家庭。
因爲母親的緣故,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總是很難親近。
繼母嫌棄她是鄉下來的野丫頭,總是各種刁難,好在妹妹待她很好,白初微只比她小一歲,年齡相近很談得來。
薄景夜是她的同班同學,在白初煙轉學到班上的時候,所有人都說她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罵她是私生子,野種,總是會無緣無故就有人往她的水杯裏倒上粉筆灰,作業本也是會無緣無故被人給撕掉,有時候上一趟廁所回來,課桌底下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新鮮小玩意兒,仿真蛇,整蠱烏龜等等。
面對這些難聽的話,面對接連而來的欺負,大多時候白初煙總是選擇一笑而過,不然又能怎樣呢?
只是,你永遠不會知道人的內心可以有多邪惡,你越是想要息事寧人,別人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那天放學之後,在回家的路上,班上的幾個同學將白初煙逼到了一條死衚衕裏,甚至有位男生還掏出了一把刀。
他們威脅她將身上的錢拿出來,她要是不照做,他們就要將她的臉給劃爛。
白初菸害怕極了,可她也沒有錢,只得一聲聲的哀求,求他們放過她。
可能是平日裏見多了她這一副委曲求全、低眉順眼的模樣,這些人早就見慣不怪了。
她的哀求落在他們的耳中,得到的只有他們更加變態的羞辱與嘲諷,幾個女生將她按倒在了地上,她被他們一下下的抽打着耳光,兩邊臉紅得像蘋果。
血從兩邊的嘴角流出。
求救聲一聲聲變弱,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薄景夜出現了。
他像是從天而降的至尊寶,炫目的金光照亮了她的整個世界。
薄景夜家世很好,是公認的太子爺,在雲城沒有人敢惹他,從七歲起開始練習跆拳,整個學校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他從巷子的另一頭走過來,連話都沒說一句,這些人就被嚇得一鬨而散了。
他長得很高,沒幾步就走到了白初煙的面前。
蹲下身問她:“你沒事吧!”
白初煙微微扭了一下頭卻不敢說話。
薄景夜又問她:“你是叫白初煙嗎?”
她輕點了一下頭,回了聲“是”。
薄景夜好看的手指輕輕撥開她額間的亂髮,道:“白初煙,你是傻子嗎,真以爲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來體驗人間疾苦了,別人打你你就不知道還手,罵你也不知道還嘴?”
這些白初煙並不是沒有想過,可她只有一個人,孤軍奮戰又能鬥得過誰呢?
她的生命,好像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錯了。
薄景夜將白初煙從地上拉起來,天陰沉沉的,還下着雨。
可因爲面前這個叫做薄景夜的漂亮男孩子,白初煙第一次覺得,天是亮的,心是暖的,他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
薄景夜說:“白初煙,別怕,從今天起,我會保護你,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
這一天之後,再沒有人敢欺負白初煙,整個學校裏都在傳她是太子爺看上的女人,動不得。
只是,當時沉浸在幸福裏的白初煙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生命會在二十一歲這一年戛然而止。
如花般永遠停留在了最絢爛的時刻。
因爲始終不肯接受夏老爺子的建議,兩個人在公寓樓裏大吵了一架,最後夏老爺子負氣而走。
老爺子走後不久就接到了妹妹白初微的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聽上去特別的急。
家裏談事情不方便,白初煙順着閣樓上了天台,在那兒等她。
白初微很快就趕了過來,只是,她怎麼樣都沒想到,一向懂事乖巧的妹妹卻好似在突然間變了樣。
白初煙被她逼到了天台的一個角落裏。
白初微像是發了瘋一般,長長的指甲掐緊了她,同她說:“白初煙,你說說看,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很好。”
白初煙擡起眼眸,對妹妹說:“微微,姐姐很感激你,也很喜歡你。”
“喜歡,喜歡我卻搶走了景夜哥哥。”
“什麼,初微你……”
白初煙懵住,在心裏胡亂的猜測着,但還是一個字都沒問出來。
白初微只好坦白道:“姐姐,我喜歡景夜哥哥,從小我就喜歡,可是你一來,我就連說喜歡他的權利都沒有。
姐姐你不是感激我嗎,不是喜歡我嗎,那你把景夜哥哥讓給我,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白初煙沒想到,她沒想到妹妹居然也喜歡薄景夜,自己這個妹妹她瞭解,要強,但凡是她喜歡的想盡一切辦法都會得到。
白初煙作爲姐姐,也已習慣了讓,只要是妹妹看上的,無論自己有多喜歡,她說一兩句好話,最後都會心甘情願的奉上。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同自己要的是薄景夜,白初煙猶豫了。
對白初煙來說,薄景夜不僅僅只是一個愛人,更是她的信仰,是她一生都不想去錯過的美好。
“初微,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喜歡景夜。”
“那你現在知道了,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白初微語氣強勢,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初微!”
白初煙大聲喝道:“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鬧?”
白初微嗤笑道:“你喜歡景夜哥哥就是正大光明,天經地義,我喜歡他就是在鬧,白初煙你告訴我憑什麼?”
你只不過是一個私生女,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下賤,爸爸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不承認你這個女兒,可你卻非得往跟前湊,不要臉。
更可憐的是你那個舅舅,我那個時候雖然小,可我聽到了爸爸媽媽的對話,你以爲你能回到白家真的是因爲爸爸想要認祖歸宗嗎,別太天真了。
是你舅舅,他在大雨裏跪了三天三夜,爸爸才同意將你給接回白家的,你那個舅舅聽人說回去後就連着高燒了好幾天,就連看病的錢都掏不出來,沒過幾天就死了,還真的是可憐。”
白初煙臉上掛着淚珠,她完全不敢去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甩手一個耳光就落到了白初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