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在心裏面下定決心要將薄景夜像一根刺從心裏面拔掉,可愛了那麼久的人,突然不在身邊了,心裏難免會有些空落落,怎麼填都填不滿。
夏以安想,薄景夜他現在正在做什麼呢,有沒有好好喫飯,好好睡覺,有沒有某一個瞬間想起過她,哪怕只有一點點。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將藥片含進嘴裏,喉間的苦澀一點點蔓延開,原來思念一個人是那麼的苦又那麼的痛,可卻又甘之如飴。
夏以安去樓下的超市裏買東西,剛剛出了居民樓就被人給攔住了。
一名工作人員指了指門口的一個捐款箱問:“小姐,你要不要捐一些,我們會給你登記上的。”
“啊?”
她有一些失神,沒怎麼聽明白,很快就扯出來一個笑,揚了揚手上的木棍說:“我看不見,你能再說得清楚些嗎?”
“哦,這樣啊,對不起,我……”
面前的女人那麼的年輕,那一雙眼睛是那麼的漂亮水靈,沒想到卻是……
他爲自己剛剛的態度感到抱歉。
“沒關係的。”
她微微笑着,安慰着對方。
怔了一怔再一次開口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爲什麼需要捐款?”
男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寧城發生了雪災,現在啊路都被封了,飛機客運通通都已經停運了,挺嚴重的,死了不少人,不然也不會全國都在捐款了,小姐,你到底要不要捐,無論多少都是個心意。”
“你說寧城?”
夏以安腿都在發軟。
但是她還是強忍着鎮定,自言自語一般的說:“從雲城飛廣州的飛機,寧城是不是必經地?”
“寧城是全國最大的交通樞紐站,也是全國百分之八十的轉運站,從雲城到廣州的話,寧城的確是必經站,怎麼了,小姐你是有朋友……”
夏以安沒有說話,臉瞬間就是慘白一片。
心裏更是五味雜陳,她擔心薄景夜,擔心他會有什麼意外,着急得眼淚是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你是不是遇到了些什麼事?”
長這麼大最怕見到女孩子哭了,第一次,一個這麼年輕可愛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她。
最後是手忙腳亂的找出來半截紙巾,遞過去了給她。
夏以安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暖意,擦了擦眼淚同他說了聲:“謝謝。”
從包裏掏出手機:“你能等我一下嗎,我打一個電話。”
“當然可以。”
他微笑着,將夏以安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則背轉過身回到剛剛的地方。
手機是指紋解鎖,夏以安對着手機屏幕說:“電話薄。”
手機裏傳來機械的人工智能女聲:“已爲你切換至電話薄。”
她又對着屏幕大喊:“薄景夜。”
電話打了出去。
響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來。
薄景夜的聲音聽上去有一些疲憊,還極度的不耐煩。
“怎麼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夏以安內心安定了不少。
儘管是極力的抑制着,可說出來的話還是帶着些哭腔,握住手機的那五根手指不停的顫抖着。
“薄景夜。”
喊出來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夏以安再也無法自控的崩潰大哭,但她不敢讓薄景夜聽到,故意將手機拿得很遠,等到自己情緒稍稍平穩了之後,纔對着電話裏說話。
“我聽說寧城發生了雪災,你……”
寧城距離廣州只有十幾公里,寧城的下一站就是廣州,距離那麼的近,作爲相鄰的城市,災情會不會……
夏以安不敢去想,不敢去做任何的推測。
“你哭了,夏以安,你在擔心我?”
“嗯。”
她並不去否定,也更加不怕薄景夜會去笑她,此刻,哪怕他毒舌,罵自己一通,同以往一樣說盡侮辱難聽的話,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她也是開心的。
“放心,我沒事。”
薄景夜的態度好了很多,他很久都沒用這樣的語調同她說過話了。
夏以安趁機問他:“那你,估計什麼時候會回來?”
那邊災情那麼嚴重,她實在是不應該問出來這樣的問題,可就是忍不住問。
薄景夜這個人一向重承諾,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沒有做不到的,只要他能說出來一個確切的時間,無論多久她都一定會等他。
儘管這對於他來說,或許毫無意義。
“可能會晚幾天,怎麼,你想我了?”
“嗯。”
很想很想,特別想。
在沒有薄景夜的世界裏,整個城市好似更黑更冷了。
空氣越來越稀薄,就連呼吸都似有若無。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掛了哈。”
電話那端的薄景夜在說完這一句之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夏以安本來是還想問點什麼的,她感覺自己有很多的話想說,但面對着薄景夜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聽着手機裏傳出來的“嘟”聲,夏以安苦笑了一下,在心裏自我安慰着,他或許只是在忙,是自己打擾到了他。
不過,現在能夠確定他很好,夏以安也就放心了不少。
掛斷電話,她扯出來一個笑,扶緊木棍往門口走去。
剛剛的那個男人將她領到了捐款紙箱前,夏以安從牛皮信封中抽出來幾張紅鈔扔了進去。
剛準備離開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今天她不只是下樓買個菜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想把這些錢存進卡里,可現在眼睛突然看不見了,還真的是有些不太方便。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男人走過來問她:“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或者你需不需要幫忙?”
夏以安點了一下頭,有些難爲情的開口:“你……能帶我去一趟銀行嗎?”
她記得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是有一家銀行的,不過得穿過一條馬路,現在正是上午下班的高峯期,她有一些害怕。
“好啊!”
男人說着,往後退了幾步,同自己的同事交代了幾句後就過去小心的扶着夏以安,兩個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從居民樓前消失。
在他們身後,一直躲在暗處偷拍的白初微跟了上去,將剛剛兩個人交涉的親密視頻轉發給了薄景夜。
白初微有兩部手機,一部公用一部私用,在私用的這一部手機上,聯繫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母親楊芸,另一個人就是薄景夜。
她從來都沒有用這個私人號跟薄景夜聯繫過,沒想到現在卻是派上了用處。
她當然不會蠢到直接手機號轉發,而是以匿名郵箱的方式,白初微是學設計的,更是p圖高手,視頻裏的兩張人臉都讓她用特殊手段遮擋住了。
夏以安雖然瘦小,但身材卻是十分有料,該凸的地方凸,即使被遮去了臉,只要是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發現視頻中的人就是她夏以安。
沒有哪個男人會接受行爲不檢點的女人。
這一次,景夜哥哥一定會將她給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