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不是懷孕了?
薄景夜失神的將白初微給推到一邊。
有些生氣的質問她:“你這是做什麼,這裏是公司,還是注意一下分寸的好。”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不怒也不威,但白初微還是很快就抱住了他。
委屈說道:“景夜哥哥,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就算被人看到又怎麼樣,我們不早晚都要結婚的嗎,還是說就跟媽媽說的一樣,你不喜歡我,你後悔了,你根本就不想……”
後面的話突然噎住,景夜哥哥不喜歡她提到結婚兩個字。
薄景夜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跟她說這些,儘管他心裏清楚,這事情一直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可面對着白初微這樣的一副模樣,總也開不了口。
想了想還是輕聲道:“別亂想。”
有力的大手將白初微緊緊環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轉過身將電腦提起來往自己的辦公室裏走。
白初微帶有哭腔的聲音在後面問:“晚上你會回來嗎?”
“儘量吧!”
男人說完後快步走了出去。
白初微擦了擦眼角邊的淚,嘴角盪出來一抹得逞的笑。
媽媽說的對,只要能讓景夜哥哥回家,她就成功了一半,她一定會讓景夜哥哥喜歡上她的,景夜哥哥只能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薄景夜心中惦記着夏以安,他是做夢都沒想到着一個會開下來會用了那麼長的時間,那個女人現在應該還在會客室裏,不知道怎麼樣了。
先是回了趟辦公室,出門後就向着會客室的方向走去。
此時,一抹靚麗的身影偷偷的跟在了他的後面。
薄景夜急切的推開了會客室的門,夏以安安靜的坐在茶几旁邊,兩隻手緊緊的環住自己的身,雙眸緊閉,靠在沙發的邊沿,已經是睡着了。
薄景夜將她給搖醒,夏以安剛一張眼就被他從地上給拖了起來。
“夏以安,快跟我去醫院。”
“啊?”
一聽“醫院”兩個字,她立馬掙扎道:“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
薄景夜惡狠狠的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不是心中有鬼,不然爲什麼不敢跟我去醫院裏?”
這一問,她是啞口無言,就連掙扎都不再掙扎,任由薄景夜拖着自己乘坐私人電梯直達了地下停車庫。
薄景夜開車開得很快,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夏以安心中更是慌亂不堪。
她不敢去醫院的理由是,一旦去了,自己腦癌晚期的事情怕是再也瞞不住了,如果薄景夜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病,會不會有一絲絲的難過呢?
哪怕只有一絲,一絲絲的難過,她也便覺得九年來不顧一切的喜歡一個人,是值得的。
到了醫院門口,車子還未來得及停穩,夏以安人就被他硬拽着拖了出去。
好在,薄景夜只是懷疑她懷了孕,扛着她直接就上了婦科門診。
夏以安懸着的一顆心安定了不小,只是檢查一下有沒有懷孕而已,她的病還是可以瞞得住的。
人不是很多,他們到時,前面只有三個人在排隊等待着,每個人都只是慣常的問詢了一些婦科方面的常識後就離開了,很快就輪到了夏以安。
按照醫生的指示,夏以安躺到了那邊的護理牀上,冰涼的液體塗抹在了小腹,儀器來回打着圈的按摩摩擦着。
夏以安有一些緊張,更多的是害怕,頭上不停的有細密的汗珠溢出。
這些薄景夜自然是不會注意到,他此時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牆上那一面大幕布上,哪裏可以直觀而又準確的看到夏以安肚子裏的情況,她有沒有懷孕一目瞭然。
十分鐘後,檢查結束,B超單被打印了出來,兩個人皆是一頭懵的看向醫生。
醫生笑笑,難以掩飾的喜悅:“已經懷孕四周了,恭喜兩位,你們很快就要做爸爸媽媽了。”
話音剛落,夏以安從牀上坐了起來,說話帶着顫音:“醫生,沒……沒看錯嗎,真的,真的懷孕了嗎?”
醫生笑笑着望向她,沒再多話。
想想也是,這種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又怎麼可能會出錯。
可夏以安卻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這個孩子是薄景夜的,他會留下這個孩子嗎?
“所以,我之前胃不是很好,經常是喫什麼都沒有胃口,只是因爲我懷了孕嗎?”
夏以安將衣服拉下來蓋住自己的小腹,不敢去看那邊的男人,不用想都可以猜測得到,那一張臉此刻會有多臭。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而且你這是頭胎,反應自然會強烈一些,在日常的飲食當中還是要多多的注意一些,少喫辛辣的食品,還有,如果胃實在是不舒服的話還是建議你去檢查一下,最好是做一下胃鏡。”
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對着她站了站,隨後走了出去,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着。
夏以安對着醫生說了一聲“謝謝”也要往外面走,醫生卻伸手攔了她一下。
“初爲人母應該高興纔是,怎麼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還有,你的氣色不太好,以後還是要多多注意休息。”
夏以安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同醫生去說自己此時此刻這一種複雜的情緒,但一轉身,卻是再也忍不住,淚水順着眼眶就滴落了下去,被她用手快速的擦掉。
開心,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這是她和薄景夜的孩子,是她九年愛情的見證與結晶,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得病的話,一切都會很美好,即使這世界的大部分美好都是用無數殘酷堆積起來的。
她得了癌症,夏以安擔心自己身上的癌細胞會轉移到這個小生命上,又哪裏能真正的開心起來。
走出門,薄景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劈頭蓋臉的同她說了一句話。
只有三個字:打掉吧!
夏以安想都沒想就笑着回覆他道:“好啊,那就打掉吧!”
其實她早都已經猜到了薄景夜會這麼說,可當這三個字真的從他的嘴裏被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一些難過的。
他竟然這麼的恨她,恨到毫不猶豫的就同她說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