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漠與冷靜從來都成正比。總
是措不及防就將她推入進地獄深淵。
其實仔細想想,他能說出來這樣的話,一定都不讓人意外,他不喜歡她,甚至恨她入骨,又怎麼會允許她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
夏以安想,薄景夜的心裏此時此刻不知道詛咒了自己多少遍,他肯定會覺得自己心機手段,故意懷了他的孩子想要以此去威脅他。
心底一陣莫名的抽痛,但面上卻顯得比任何時候都更要鎮定。
“你說什麼?”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順着自己的話這麼說,而且還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按照她以往的做事風格,她不應該苦苦哀求自己嗎?
可她怎麼?
“不是薄先生你說要打掉的嗎,我如了你的意,你倒不樂意了,莫名其妙。”
夏以安十分無語,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薄景夜這麼前後矛盾的怪人,自己真是腦子灌了水纔會去喜歡他。
見對方說的堅決,薄景夜也是懵了,不得不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去猜。
“夏以安,是不是因爲這個孩子他……他不是我的,所以你纔不想要他,想要毀滅證據,讓我對你心存愧疚,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毒的母親。”
“啪!”
夏以安擡手就是一個巴掌向着薄景夜甩了過去。
他可以不喜歡她,討厭她,但不可以一二再再而三的侮辱詆譭她,她已經是夠忍着讓着了。
儘管已經是下定決心這個孩子不能要,但只要他還在自己的肚子裏一天,她就絕不允許任何人這麼說他,特別是他薄景夜。
夏以安這一巴掌十分用力,薄景夜被打得完全呆了。
“薄景夜,你是瞎了還是聾了?”
她指着他手裏的B超單:“你好好看看,四周,不到一個月,這一段時間我一直被你關在家裏,沒有你的同意我連門都出不去,不是你的,還能是大羅神仙的嗎?”
“那你爲什麼……”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夏以安已經再一次的進了剛剛的檢查室。
之後從裏面清楚的傳來她同醫生之間的談話。
醫生問:“你是剛剛懷孕四周的那位,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還有什麼注意事項要諮詢的?”
夏以安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道:“醫生,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無痛人流的手術,越快越好。”
醫生有一些驚訝:“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要這個孩子,爲什麼,好歹是一個小生命,自己身上的一塊肉,說不要就不要了?”7K妏斆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想要了。”
夏以安聲音冷淡,完全聽不出有絲毫的情緒轉折。
薄景夜站在門邊,聽着裏面傳來的說話聲,心揪着一般的難受。
他是喜歡孩子的,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正如夏以安所說,如果這個孩子是他薄景夜的,那麼,他是應該喜歡他,留下他的。
三年前,他就曾失去過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是夏以安的,她的爺爺逼死了白初煙,他要留下嗎?
屋內,夏以安同醫生的對話還在繼續,只是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他有些聽不真切。
醫生說:“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媽媽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總得有一個理由吧,你不說清楚,這手術我沒辦法給你做。”
醫生還想要說些什麼,薄景夜推開門進來了,身上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寒,把正在問詢的醫生都給嚇了一跳。
一步一步邁着大步向着夏以安走過去,走近後不由分說的拖住了她的手腕。
拖着她就往外面拉。
醫生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質問兩位年輕人:“兩位,這到底是什麼個意思,這手術到底還要不要做了?”
“做。”
夏以安說得堅決。
薄景夜吐出來的聲音更是斬釘截鐵:“不做了。”
他說完後,強行將夏以安給拉了出去。
來到走廊上,夏以安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薄景夜,你神經病啊,反覆無常,說要打掉的人是你,現在不讓手術的還是你,你到底要怎麼樣?”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在心裏,還是有一些的期待,她希望薄景夜能親口同她說,希望她能留下這個孩子。
儘管她深知,這一個孩子,她不能要。
薄景夜目光深深鎖在女人的小腹,他甚至伸出去了手,想要摸一下,被她給一下打掉。
“即使你說這是我的孩子,那,那就生下來。”
薄景夜盯着夏以安的小腹說得十分認真,一隻手再一次伸過去掀開她衣服的一角,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但是夏以安太瘦,孩子又還太小,還沒到顯懷的時候,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一胎,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的這些小動作夏以安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她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清楚他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麼。
其實薄景夜能這麼說,她心裏高興得要死,可還是說:“生下來,薄景夜,你說生就生,我們之間算是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未婚先孕替你生孩子,那生下來之後呢,讓他和我一樣被你打,被你罵。被你像畜牲一樣對待,對不起,薄大總裁,我做不到。”
夏以安說完,一轉身就又要往回走。
薄景夜看着她的背影,就在夏以安剛要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他快步的跑了過去,一把扛着她就往樓下走。
邊往樓下走,邊氣喘吁吁的道:“夏以安,我是不會讓你把這個孩子給打掉的,你最好以後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你攔得了我一次,還能次次都攔得了,反正,我是不會將這個孩子給留下來的。”
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留下來,給誰養?
薄景夜?
他連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她的孩子。
這個男人如此的冷漠絕情,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去折磨對待這個孩子。
還有白初微。
薄景夜都不一定會對這個孩子好,更別說是她了。
想來想去,夏以安在心裏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爲了要承受和她一樣的痛苦,甚至比她還要多的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那麼,她寧願不要將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慶幸的是,現在選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