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舉起手機對着夏以安一陣狂拍。
慌亂中,她用手擋住了臉。
但根本沒有用,兩隻手被人強制性掰開。
“快,快拍臉,懟臉拍。”
夏以安忍不住就想求饒,但骨子裏僅剩的一點點自尊與驕傲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乾脆張了眼,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說盡這世間最難聽惡毒的話。
蒼白到無一絲血色的臉卻在此刻扯出來了一個笑臉。
無所謂了,反正她夏以安在大衆的眼裏,早已是查無此人了。
光影萌動中,角落裏的男人一步步向着夏以安走過去。
是她,竟然是她,上次匆匆一別,再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光景。
雖然只有一面,可傅行琛還是看出來她很缺錢,只是沒想到會缺錢缺到這樣的地步。
爲了錢,不管不顧卑微到這般地步。
傅行琛擡起腿,將幾個圍着夏以安的人一腳給踢開。
“傅……傅行琛,不……傅少!”
幾個人驚呼出了聲。
“滾開!”
傅行琛發怒,擡腳踢了面前打擋住自己的男人一腳。
人羣裏讓出來一條路,夏以安兩隻手緊緊的環住自己,遮擋住重要部位。
“還不快滾,通通滾出去!”
他大聲怒吼,男人們一個個驚慌失措,作爲傅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外界一直傳言他是不近女色,甚至有那方面的障礙,夜店這樣的地方他不是不來的嗎,怎麼會?
更重要的是傅家人多年以來一直熱衷公益,特別是這傅家二少,更是愛打抱不平。
現在他們這樣的行爲那是直接撞到了槍口上,一個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從包廂裏奔了出去,只怪是自己跑得不夠快,被這傅家人給惦記上,那就要倒大黴了。
“你沒事吧!”
傅行琛蹲在夏以安面前,將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夏以安回頭看了一眼,說;“謝謝!”
之後從地上站起,一張張撿着地上的紅鈔。
“你就那麼缺錢,爲了錢什麼都肯做?”
“是。”
夏以安頭也不回的說道。
如此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傅行琛有些氣憤,在他的印象裏,夏以安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將黑色公文包拉鍊拉開,從裏面取出一沓錢,接着扔到她面前。
忍着心疼,他說:“陪我一晚,這些錢你都可以拿走。”
夏以安卻故意不去碰這一沓錢,將四周散落的紅鈔通通撿了起來,站起來穿好衣服後往外面走,黑色的西裝外套被她整齊的疊好放到了沙發上。
傅行琛追到門口。
“你什麼意思,嫌我給得少?”
“不是,是今天我下班了,抱歉!”
她說完,急匆匆跑到了電梯口,等着電梯門被打開。
傅行琛緊跟在她後頭,在電梯門被打開之前拉住了她:“夏以安,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一面之緣,她怎麼可能會記得自己,更何況,她的眼睛看不見,又哪裏知道自己的樣子。
她也並不是沒有遇到過,所以男人的話並沒有讓她停下來,電梯門一開就走了進去。
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一刻,他衝着女人大聲喊:“夏以安,我是傅行琛,你還有印象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電梯門就被關上了。
他所有想說的話就那樣戛然而止。
如同一根魚刺就那麼卡回進喉嚨裏,再吞回肚中,難受。
夏以安靠在電梯的門上。
順着門坐到了地上,懷裏揣着的紅鈔被她分成幾份塞進了衣服口袋裏,四個荷包被塞得滿滿。
頭頂上的監控正對着她轉了一下,她趕緊往另一邊側了一下。
“連你都在笑我對不對?”
夏以安冷笑,在心裏罵了一聲:“賤。”
電梯門開了,她從地上站起來,頭低低的壓着一頭就往休息室裏扎。
休息室內,一羣濃妝豔抹的女人們抽着煙正在說話。
“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呢,爲了錢還真的是什麼都肯做呢,當着一羣男人的面脫光了衣服,畫面簡直……”
艾琳扯着嗓子高聲說道。
“對啊,要多下賤就有多下賤,哈哈哈哈!”
“喝杯酒就能解決的事情,非得搞成這樣,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
…………
夏以安站在休息室的門外,聽着裏面的討論聲,心裏比被針尖扎着還要疼。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一次她還真的是一戰成名啊,這下整個KTV都知道她夏以安是一個多麼下賤浪蕩的女人了。
轉身,葉倩拍了拍的肩問她:“還好吧,你?”
“我沒事,我先回宿舍了,倩姨。”
夏以安淡笑一身同葉倩擦身而過。
葉倩在身後面招了招手又將她給叫了回去。
“還有什麼事嗎?”
葉倩臉色沉了沉,隨即答:“我給你安排一間單人宿舍,這幾天你就先好好的休息休息,至於工作是事情,再說吧!”
夏以安搖頭:“謝謝你倩姨,但是,我不需要休息。”
見勸不住,葉倩只好作罷,道:“那好吧!”
夏以安離開後,一道重力將休息室的門給推開。
幾個女孩見葉倩陰沉着一張臉進來,立即就止住了嘴,沒再說話。
“下了班不回宿舍,在這裏亂嚼什麼舌根,再有下次,每人罰款兩百。”7K妏斆
女孩們一聽,心中紛紛委屈,卻是敢怒不敢言,拿了包就走出了休息室裏。
葉倩伸手將燈關掉,一個人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剛剛她就站在包廂的外面,其實包廂的門一直虛掩着,裏面的情況她雖不是清清楚楚,卻也是大致上知道一些的,好幾次想要衝進去將夏以安給帶出來,可還是始終缺乏勇氣,不僅僅的因爲身份的不符,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每一個她都惹不起。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她得了那麼重的病,承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現在卻還要被人這麼的侮辱。
葉倩滿心滿眼的心疼,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