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蹲在她面前，將散落一地的錢一張張撿起塞到夏以安懷裏。
“哎！給我們表演表演唄，就像視頻裏那樣，要是表演得好，這些錢就都是你的了，怎麼樣？”
雖是一副商量的口吻，可目光裏的嫌棄和侮辱的意味卻是明顯。
他和這裏所有等着看熱鬧的人一樣，從骨子裏都看不上面前這個瘦弱普通的女孩。
認定她就是一個爲了錢，毫無原則與底線，什麼都肯做什麼都願意去做的女人。
本就蒼白的臉由白到青，再由青轉白，脣角突然輕輕的勾了起來，扯開來一個笑。
“好啊，那你希望我怎麼表演？”
表面上是一副雲淡風輕，心卻好似正在被凌遲，誰？是誰將不見血光的刀插到了她的心口，一刀刀割在了皮膚上。
“哈哈哈哈哈！”
人羣裏爆發出陣陣笑聲。
“我就說她爲了錢什麼都肯做吧，看到沒，看到沒？”
男孩從地上站了起來，向着圍觀的人羣伸出去一隻手：“願賭服輸，快，快，給錢，給錢。”
一張又一張的紅鈔塞到了男孩手裏。
他轉過身對地上坐着的夏以安說：“看到沒，小爺現在窮到只剩錢了，你的表演要是能讓小爺我大開眼界，這些錢隨便你拿。”
“對對對，讓我們開開眼界唄，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女人是怎麼脫衣服的，更別說脫衣舞了，哈哈哈哈！”
夏以安仰起頭，將拖把丟到一邊，也站了起來，與男孩面對着面，眼神無一絲的畏懼。
“你說話當真，只要我能表演得讓你滿意，你真的會給錢？”
“哈哈哈哈，還真的相信啊，該不是腦子有病吧，薄氏這麼大一個企業竟然會招進來了一個傻子。”
人羣裏，聲聲拔高的男音此起彼伏，注意聽還能聽到女孩子們“嘖嘖嘖”的不屑聲。
“說什麼呢，小爺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不過這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你得讓我們‘滿意’纔行。”
男孩說着，故意對着身後的衆人擠了擠眼睛，刻意強調了“滿意”二字。
手裏的手機遞到了她面前，上面正在播放着一段視頻。
“看清楚了，就按這上面的來。”
有好事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根鐵棍，男孩將棍子拿在手上，還用手拍了拍，目光輕蔑：“鋼管舞會嗎，要你表演好了，這些錢隨便你拿。”
話一完，人羣裏陣陣叫囂聲，如潮水一般經久不息。
“脫，脫，脫。”
夏以安嘴角動了一下，扯出來一抹笑，對男孩說：“好。”
一個“好”字，似用盡了她畢生的力氣，這一個字她是從後槽牙中硬擠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一片嘈雜，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眼前突然是一片黑，她又陷入了短暫的失明之中，但她並不會讓人看出來些什麼。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男孩的衣角，“嘶拉”幾聲，男孩的外套被她給脫了下來。
“先生，我已經照做了，請兌現你的諾言，給錢。”
男孩目瞪口呆，同時呆住的還有圍觀的羣衆。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男孩暴怒的聲音響在耳邊：“神經病啊你，我讓你脫自己的衣服，你拔我衣服做什麼。”
這……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聽不懂人話的。
“你只說要我脫衣服，又沒說脫誰的，我以爲你是嫌熱，要我替你脫掉，對不起，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她聲音輕輕淡淡，臉上浮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竟讓人找不到話去反駁。
男孩臉色難看，將手裏的鈔票從她的頭頂往下撒着，一張張的紅鈔在她面前下起了鈔票雨。
夏以安彎腰剛要去撿地上的錢，突然人羣中一道高亢的男音響起：“這錢是不是賺得也太容易了，得加強難度纔行。”.七
一擡頭，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自己面前，手搭在那男孩肩頭。
男孩偏着頭問他：“怎麼加強難度。”
“韓信當受胯下之褥，小丫頭，性子這麼烈，讓爺看看你是不是韓信。”
夏以安勾起了脣，站在男人面前，突然兩條腿叉開，身體筆直站着。
“如果先生你想要做韓信的話，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什麼？”
男人沒想到她會反將他一軍，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有意思，是個硬骨頭。
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到身上。
隨即大笑了出來：“哈哈哈，還真是個傻子啊！”
夏以安也跟着笑了起來，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完全不去管別人說了什麼。
指了指地上散落一地的紅鈔問：“先生，請問，這些錢我可以拿走了嗎？”
“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兩個人同時叉着腰，饒有興致的笑意漾在眼角。
“哈哈，還真的是眼裏只看得到錢啊！”
夏以安在心裏苦笑，等着面前的男人發話。
這就是現在的夏以安，她不斷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再也不是從前夏家的千金，現在的她缺錢，很缺。
既然所有人認定她愛錢，那她自然也不會跟錢過意不去。
沒有人知道，他們所認爲的不齒的事情，卻是在當時能讓她活下去，給她信仰和希望的唯一方式。
男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低頭同身旁的男孩低頭說了些什麼。
那男孩立馬心領神會，兩個人站在夏以安面前，將地上的錢一張張發撿起拿在手上往自己的背後扔出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
她不解，美麗的眸子圓瞪瞪的盯着面前的兩個人。
“做什麼，哈哈！”
兩個互看一眼，目光交匯默契的將腿叉開：“不是想要錢嗎，簡單，鑽過去。”
兩人是止不住的笑，用手指了指胯下，道：“從這兒鑽過去，鑽過去錢就都是你的了。”
怎麼辦，鑽還是不鑽？
這些錢雖然不多，但她估摸了一下也有好幾萬，這些錢是他們白給她的，只要她彎彎腰，鑽過去就能拿到了，她爲什麼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