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夜將夏以安抱着回到了會客室,剛到門口,就碰到了阿強,說是有事情要彙報。
薄景夜看了一眼懷裏熟睡的人兒,輕拍了一下阿強的肩,要他去辦公室裏等自己。
幾分鐘後,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說說吧,什麼事。”
剛剛纔往椅子上躺好,他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那個張老闆,查到了。”
阿強站到了他對面,畢恭畢敬開始向他彙報。
“這個張老闆,聽說是位赴美歸國的華僑,靠賣五金和倒賣文玩在國外混得是風生水起,幾個月前在東郊開了一家鑑寶行,但其實自己也是一個門外漢,爲人十分高調,喜歡混跡娛樂場所,整個雲城,各個娛樂場所,就沒有他沒去過的,魅夜算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好像是喜歡一個叫做琳琳的姑娘,對了,就是視頻裏的這個琳琳。”
阿強頓了頓往自己的老闆看了一眼,薄景夜冷眸深邃,脣角輕揚,正聽得起勁,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聽說他請了一幫人晚上去魅夜消費,自己做東道主,要給那個叫做琳琳的女孩慶生。
薄總,晚上我們……”
薄景夜端起桌上的茶壺往兩個空杯子中各斟滿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過去給了阿強:“辛苦你了,嘗一嘗我新到的茶,晚上我們一起會一會這位張老闆。”
阿強將水裏的茶杯端到脣邊,小抿了一口,薄景夜問他:“味道如何?”
“有些苦。”
“哈哈哈!”
他大笑:“苦就對了,生活嘛,不苦又怎麼會迎來甜。”
“薄總說的是。”
阿強附和着,事情彙報完就走了。
他總覺得,現在的薄總有些不一樣了,人開朗了很多,目光也柔和溫暖了很多,看來婚姻真的會徹底改變一個男人,哪怕是像總裁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也不例外。
夏以安這一覺睡得有些過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守了一個人,她以爲是周姐,張開眼卻不是,男人如刀刻般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脣角輕揚,眼底滿帶着笑意,目光溫柔,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她一定是又做夢了,這一張臉她是那麼熟悉,什麼時候可曾有過這樣的笑容,這麼柔情的目光,就算會有,也不會是在面對着她的時候。
美好的事物,誰都渴望並從心底裏喜歡,夏以安伸出一隻手,想去摸一摸男人的臉,好去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冰涼的手指還未來得及觸碰到那一張令所有女人都尖叫瘋狂的完美容顏,一隻寬大的手掌突然伸了過來,緊緊的將她握住。.七
“醒了。”
一如繼往的熟悉語調,隨之,臉上的笑容以及目光裏的溫柔也被男人很好的收了起來。
她沒在做夢,卻又似在做夢,他的溫柔與笑容,也只有在她看不到的時候纔會被展露出來吧!
“我怎麼會在這裏?”
夏以安問。
意識瞬間清醒,目光掃視着四周,這裏是會客室,上一次,就是在這一個房間裏……
過往的一幕幕,如電影倒帶一般在眼前無聲播放,夏以安滿眼恐懼。
薄景夜他,他又要做什麼?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裏移動,整個身體僵硬起來,雙手環住身不停顫抖着。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
她不得不去多想,這個男人,同他相處的越久就越覺得的危險,她能做的唯一保護自己的方式就是儘自己所能去遠離他。
不與他說話,不去看他,就不會觸怒惹到他,這個男人,他發起瘋來有多可怕,她不是沒有領教過,就是因爲嘗試了太多次,都已經麻木了,纔不想也不願意再去嘗試。
薄景夜欣賞着她眼底的絕望,也看到了她目光裏的驚恐,沒來由的心口一陣絞痛,這痛來得莫名其妙,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攪碎,他努力的去壓制着,不讓對方看出來。
當然了,現在的夏以安也根本就不敢去看他,與她而言,這一個房間是地獄,而他薄景夜就是那地獄裏的魔鬼,會隨時將她給撕碎。
“你就那麼怕我嗎?”
壓下心底痛楚,薄脣輕啓,聽不出情緒,一隻手捂在心口,另一隻手伸了出去,還沒摸到她的頭,夏以安就已經躲過了。
薄景夜苦澀一笑:“你現在就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就連看都不願意再看我一眼了嗎?”
夏以安猛一張眼,第一眼就看到男人目光陰鷙冰冷,寒意直達眼底,冷得人直髮顫。
“薄景夜……不,薄總,我錯了,如果我真的有做錯什麼,或者哪裏得罪你了,請你直接告訴我,不要這麼……”
不要這麼搞突然襲厲,不要這麼默不作聲就出現在我的世界,不要讓我每天都去猜去想自己是不是哪裏又做錯了,什麼時候又得罪了你,我這小心臟會受不了的啊!
我是一個人,不是你可以隨意揉捏的玩具,薄景夜,我不想再當你的玩具了。
夏以安雙腿彎曲跪在了沙發角落裏,頭磕在了茶几上。
下一秒,男人重重的軀體突然向着她壓了過來,浸人的寒意似要將她凍住,好冷。
本能的,她開始掙扎,沒幾下,薄景夜就主動鬆了手,一得到自由擡腿就往門外走。
“去哪兒?”
薄景夜眼中一片猩紅,冷漠的看着她問。
“對不起薄總,我還有工作要做,就不多呆了。”
不走留下來做什麼,回味往昔,還是讓往事重演?
那樣的羞辱與侮辱,還歷歷在目,她不要再經歷一遍。
薄景夜,求求你,不要對我那麼的殘忍,不要把我對你的愛當成你隨意揮霍的資本,我玩不動了,我是真的真的玩不動了。
夏以安頭也不擡的往會客室外面走去。
“嗤!”
薄景夜嗤笑了出聲,這笑蒼涼而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