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我就懷疑自己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孩子,我的媽媽姓夏,爸爸姓傅,而我卻姓薄,還有,無論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和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關於這件事,我也曾問過他們,每次他們都只是笑笑,一句代過。
8歲那年,我們一起去蠟像館參觀,我發現其中有一尊蠟像和我長得特別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又大又有神采。
我問媽媽:“這個人爲什麼和我長得這麼像?”
媽媽溫柔的摸着我的頭,說小孩子家家,總愛想東想西。
而爸爸站在蠟像前,他站了很久,我總感覺他是在通過這一尊蠟像在看着另一個人。
過了沒多久,有個男人朝着我們走來,他好高,長得也很好看,可就是鬍子拉碴的,穿得也很普通,他好像和爸爸很熟,兩個人站在一起說了很久的話。
爸爸問:“都八年了,你還沒放下?”
男人笑了笑,卻是苦笑,他反問道:“別說我了,你呢,你都放不下,我又怎麼可能放得下?”
爸爸又問:“以後有什麼打算,就這麼一直單着,飄着?”
男人的眼中有着一絲的憂鬱,眼睛直視着面前的蠟像:“老實說,我總覺得她還活着,還在我的身邊。”
爸爸嘆了一口氣,那男人接着補充:“她這一生,太短,太苦,我總覺得,我要是不把她所受過的苦都嘗一遍,沒臉去見她。”
爸爸不再說什麼,離開前那男人突然向着我伸了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髮,問爸爸:“這就是瑾依吧,都這麼大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看我的那個眼神特別奇怪,好像我們曾經見過。
從蠟像館離開之前,男人突然說想要抱一抱我,這在以前,我是絕對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靠近我的。
但那天,我同意了。
或許,是因爲他的大鬍子。
我的爸爸總是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鬍子也颳得乾乾淨淨,我從來都不曾體驗到被爸爸的鬍子扎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時間過得很快,再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是在兩年之後。
他是來找爸爸的,媽媽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招待他,在飯桌上,我知道了男人的名字,他和我一樣,也姓薄,叫薄景夜。
爸爸說,他曾經是整個雲城響噹噹的大人物,可我不信。
響噹噹的……我想象不到這個男人穿西裝會是什麼樣子,總之不會比我爸爸更好看。
從我記事起,我的爸爸就是一身黑西裝,在我心裏他就是這個世界上穿西裝最好看的男人,不會有人比得過他。
飯桌上,男人一直給我夾着菜,他好像生怕我喫不飽似的。
突然,爸爸開口:“瑾依,以後叫他爸爸。”
我愣了一下,隨後搖頭,很是抗拒這樣的稱呼。
我放下筷子,仔細的端詳起面前的男人,發現不是很像,而是特別特別的像,鼻子,嘴巴,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哦”了一聲,但要我立即改口,我改不了。
最終,“爸爸”兩個字,我沒喊得出口。
飯後,爸爸遞給他一支菸,問道:“還要繼續這麼下去,不打算找點事情做?”
“是該找點事情做了,我都想好了,去當兵,同部隊上都已經說好了。”
“什麼時候走?”
“明天。”
爸爸沒再多問什麼,拍了拍那男人的肩:“一路保重。”
三個月後,我在電視上看到,河南突發暴雨,這一場雨持續了整整二十多天,一場巨大的災難悄然來臨。
那個男人的臉出現在了電視上,一身迷彩服,扎進暴雨之中,再也沒能起得來。
爸爸將我抱在懷裏,小聲而壓抑的哭着,長這麼大,我第一次見他哭。
他指着電視裏的人對我說:“瑾依,你要記住,電視裏的這個人,他是你的爸爸,永遠都是,你爸爸,他是個英雄。”
十八歲這一年,我考上了雲城電影學院,學習表演。
二十歲生日這一天,收到了一個包裹,是從部隊上郵寄過來的。
我打開快遞箱,慢慢一箱,是他的手稿。
在整理這些手稿的時候,第一次我知道了生父生母的故事,這是一個美好卻又充滿遺憾的故事。
還在裏面發現了一封信,信的結尾,他寫道:“安安,我來找你了,這一生,我配得上你的喜歡。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快的輪迴轉世,你能不能就站在那裏等我去找你。
如果下輩子還能遇到,我一定會將自己的心騰乾淨了再來找你,只是到那個時候,你還會要我嗎?.七
這一年,我二十二歲,春節檔上映了一部愛情片,名字叫做《予你,予時光》
一經上映,成爲了票房黑馬,一時間爲人所津津樂道,電影上映一個月後,我買了票坐在電影院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和所有人一樣沉浸在電影中,沉浸在這一段悽美的愛情裏。
但沒有人知道電影裏的男女主角,他們的原型,是我的生父生母,我也從來沒將這一個故事講給別人聽,對於我來說,這是我的祕密。
爸爸,下輩子,好好愛媽媽。
爸爸,媽媽!
女兒祝願你們,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全文完)
ps:本書完結,很遺憾沒能將它寫好,下一本書見,新書正在創作中,即將上線,書名《掌上婚寵,前夫要點臉》
也是虐文,但是是一種完完全全不同的虐文,我會努力將它寫好,不讓你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