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貪喫小悍妃 >第五十七章 祠堂談話
    邊上溫景權的母親,也就是溫亦儒的妾室阮姨娘忙上前道:“婉兒啊,你可別冤枉景權,他只是說了兩句不該說的話,可沒做其它的,更別說有人指使了。”

    溫亦輝冷哼一聲道:“這麼簡單的事還用明說嗎,這擺明了就是有人在設局搞事情,兩個孩子口角幾句,怎麼就這麼巧,能拉着一羣人都打了起來?好,你給我解釋一下,子昂怎麼那麼巧,一後退就踩到了人,他退過來你不會躲嗎。然後景浩還會撞倒人,都已經有一個人被踩到了,正常人都會離他們幾個遠一些吧,但你卻是站着不動,這是爲何?”

    “在坐的都不是孩子了,這麼簡單的事想一想都知道不對了,子浩是有錯,但卻是被人當槍使了。你們兩個這點兒手法太拙劣了,你們是自己交清楚了,還是要等着我一點一點地問?”

    溫亦輝的目光十分凌厲,看得人頭皮發麻,兩個少年都不敢說話,溫景浩和溫景行卻反應了過來,惡狠狠地盯着景宇及景權。寧氏也總算聽明白了,自家的孩子是受了他人蠱惑才範了錯,氣得她叫了一聲“阮氏”,就對着阮姨娘衝了過去,卻被溫婉兒眼急手快給拉住了。

    寧氏推溫婉兒讓她放手,溫亦輝一把抓過寧氏,怒道:“你能不能安份點兒有個當母親的樣子!”

    武安侯拍了下桌子氣道:“都給我住手,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都當我死了嗎?不用多說了,他們只要動了手就都有錯,把他們所有人都給我關到祠堂去,不跪足十個時辰誰也不準出來。”

    溫亦輝知道,父親這是想把事情含糊過去,忙叫道:“慢着,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處置有些過早了吧,至少子昂受了傷總要給我個交代。”

    武安侯吼道:“你還好意意要交待,不是你提出請什麼大先生的事,怎麼會搞出這些事情,那個大先生不要用了,你這幾個孩子都給我老老實實到族學讀書,我還沒死,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武安候不再給人說話的機會,令人押着衆少年去祠堂,溫亦輝還想再去爭辯,卻被溫婉兒拉住了,她算看明白了,武安侯不是不知道今兒發生的事有問題,他只是不想管,因爲他根本就不在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誰對誰錯與他而言沒有分別,他只管拿出一家之主的身份把紛爭壓下去就是了。

    對一個捂住耳朵的人說什麼都是無用的,與其讓父親去爭論,倒不如聽皇上的話“靜待時機”,看着衆人或憤恨,或冷漠,或看好戲的眼神,溫婉兒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家,她雖只回來了兩天,卻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寧氏嚇得收住了哭聲,對上溫亦輝無奈指責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錯了事,如果自己不衝動,侯爺就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說不定夫君還有機會把事情問清楚,景行與景浩也許不至於要到祠堂罰跪。

    看着寧氏自責地低着頭,溫亦輝也沒了脾氣,叫上溫子昂與溫婉兒回了寧德院,寧氏張了幾次口沒有說出什麼,只是小心地跟在後面。回到院中,溫亦輝對溫子昂道:“你也到祠堂陪着你兩位哥哥們跪一會去吧。”

    溫子昂啊了一聲,看爹爹認真的臉不像是開玩笑,只得哭喪着臉哇地一聲衝了出去,看得寧氏瞪大了眼睛,本以爲夫君很寵愛這個小兒子的,昨日還抱到懷裏親熱呢,今兒怎麼就捨得讓他受罪啊?

    溫婉兒卻不在意,她只是很好奇,不知什麼人設計了這麼一出鬧劇,一羣孩子的打鬧也沒有什麼殺傷力,不像是針對子昂的,對兩位哥哥而言影響也不大,頂多是跪上一晚罷了,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喫過晚飯後,溫亦輝拿了個食盒裝了幾道素菜走了出去,溫婉兒則是說累了要早些睡覺而回去早早休息,被獨自一人留下的寧氏這纔想起一件事來,只在哪裏悔得腸子都青了。

    溫家祠堂在武安侯府北面,是個有些陰冷的地方,平常極少有人來,此時卻很熱鬧,屋內燃了十幾盞燈,照亮了供臺上的牌位,也照亮了一羣跪着的少年那一張張憤恨的臉。

    兩個府兵守在祠堂的門口,攔住了正要進門的溫亦輝,溫亦輝挑了下眉頭道:“你們確定能攔得住我?”

    府兵沒有猶豫立馬讓開了,笑話,怎麼可能攔得住,想想前幾年被打斷腿的人,還有被扣住當了兩個月苦力的兄弟們,兩人都自認不傻,寧可捱罵也不想得罪溫大將軍遭罪。

    進入祠堂,溫亦輝就見到了在角落裏被孤立的三個兒子,之所以看得出他們被孤立,是因爲這三人和其它少年之間明顯有一段距離,其它人都快擠到一起了,頗有對三兄弟避之不及之感。

    溫景行和溫景浩見到父親到來有些喫驚,溫子昂卻是不管這些,開心地叫了聲爹爹,上前接過食盒就打開了,飯菜的香味立即就飄滿屋中,不少人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溫亦輝在三兄弟面前席地而坐,對溫景行和溫景浩兩人道:“餓了吧,喫些東西墊墊肚子吧。”

    至於溫子昂,哪裏還用溫亦輝讓,他早就很自覺地吃了起來,邊喫還邊說道:“爹,您當年在祠堂罰跪時也能喫東西嗎?”

    溫亦輝在小兒子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喫都堵不上你的嘴。”

    頓了下又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們講給我聽聽!”

    溫子昂道:“還能怎麼樣,都說是有人設計了啊,其實這些人也都是別人的棋子,還都是不太高明的棋子,所以知道的事兒也很有限,剛我聽他們之間互相抱怨,是他們身邊的人在煽風點火,有意針對哥哥們,加上哥哥們平時與他們相處也不好,所以纔有了這事兒。”

    溫亦輝想了下問溫景行與溫景浩道:“昨日回房後,你們身邊可有人和你們說些什麼,你們好好想一想。”

    溫景浩啊了一聲道:“我回府後,和雅兒姐抱怨了幾句,她就說爹爹拿一個村夫與國傲堂的先生比,簡直就是惹人笑話,怕是連族學的先生也比不過,不過爹總不能害我,可能也是受人矇蔽了,如果能讓爹爹聽白夫子講一堂課,說不得就能分辨出來了。”

    “然後我覺得讓爹爹去聽白夫子講課不太可能,聽說爹…向來是不喜歡讀書的,讓子昂去聽還差不多。於是今兒一早我就找了子昂一起去族學。”

    溫亦輝點了點頭,如今他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些少年什麼,都是半大的孩子他也不能動手打。但這幕後之人還是要揪出來的,如今有了方向也就好了。

    把小兒子手中的筷子搶過來,溫亦輝道:“你少喫一點兒,你哥哥們都不夠吃了。”

    溫子昂確實吃了不少,拍了下有些漲的肚皮抱怨道:“爹,我當然要喫飽了,我還有八個時辰要跪啊,明天您還能給我送喫的嗎?”

    溫亦輝一邊給溫景行和溫景浩夾菜一邊道:“當然不行了,你好好陪你哥哥們一晚上,明早你就回去喫早飯吧。”

    溫景浩的眼中難得帶上一絲光亮,這就是有爹的感覺吧,他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爹爹,從小聽到大的都是你爹不要你,你爹是個粗鄙的武夫,你爹是個不孝子等等這樣的話,可這幾日短暫的相處卻讓他感到難得的溫暖,爹爹雖會發脾氣,但也會耐着性子和他做解釋,他雖很疼愛妹妹弟弟,但也會教他騎馬射箭,還給他講一些做人的道理。如今他還打傷的弟弟,但也沒有罵他,還搶弟弟的菜夾給他。

    溫景行卻是反駁道:“我們不需要他陪,你帶他回去吧,別假惺惺地讓人不自在。”

    溫亦輝愣了下,然後不在意道:“這事兒我說了算,你們是親兄弟,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你弟弟年紀小,所以讓他少擔當幾個時辰,但做還是要做的。”

    溫子昂撇了下嘴,心中也有些不快,真當他愛跪啊,他沒事兒纔不遭這個罪呢,還不是爹爹怕你們在祠堂裏出事,所以纔派我來看着,也不想想我沒進來之前,他們都差點兒要打你們了,還是我出現說爹爹馬上到,他們纔不敢動手的。

    溫亦輝等兩個兒子喫完了飯纔拿着食盒離開,溫子昂看了看那些蠢蠢欲動的少年道:“你們剛有聽到我們說話嗎,有聽到就動動腦子,別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呢。實在聽不懂的就回去和家裏的大人說一說,總會有明白人的。還有我勸你們別動手,以前你們怎麼欺負哥哥們,我爹管不到,但如今哥哥們受了傷,你們就要考慮下能否捱得了我爹爹一拳了。”

    少年們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雖年少衝動,但也不是傻子,他們不喜歡溫景行和溫子浩是因爲他們端着長房嫡子的架子,他們的娘也總是看不起自己的姨親,但那不等於他們甘願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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