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它孤零零的立在風中時,剩下的只有數不盡的淒涼。
顧母最終被確診爲漸凍症早期,經過藥物治療,已經可以自行活動身體。
暫時沒有什麼事,可顧言能看的出來,老夫妻倆越來越憔悴。
許穆閆打了一盆熱水,端到牀前,將毛巾交給顧麟安後就避嫌離開。
到了顧麟安幫江曉娜擦拭身體的時候了。
原本很甜蜜的行爲,此時看來帶着些許悲傷,顧言不想打擾他們,也轉身出了病房。
“顧言…”許穆閆見顧言出來,輕喚一聲,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有些心疼。
“難過就哭出來,別忍着。”許穆閆就站在她面前,她需要,他隨時都可以。
“沒事,局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晚上再過來。”
顧言深吸一口氣,不管怎樣,工作還是要做的。
“我送你。”
許穆閆跟着顧言出了醫院,叫了一輛出租車,車上顧言頭貼着玻璃,看着窗外發呆,他試探着靠近顧言,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玻璃太硬了,靠着我吧。”
許穆閆伸手整理顧言額角的碎髮,輕撫着她的頭:“別太難過。”
她靠着許穆閆肩膀,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輕輕點頭。
就讓他作爲弟弟,靠一靠吧…
…
顧言整理好結案報告,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中午了,說好今天晚上回去陪顧父喫飯,可不能遲到。
合上電腦,顧言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手工毛衣,一條牛仔褲,從衣櫃中取出一件短款棉衣,便準備出門。
開車路過醫院時,顧言擡頭看了一眼,那家甜品店已經被封,聽說廖醫生也被停職了。
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想起還在醫院沒有醒過來的許穆閆,開出幾十米遠的車又掉了頭。
還是去看一眼吧,免得回頭陳局長問起來沒辦法回答。
她知道許州一直守在許穆閆身邊,想着該喫午飯了,便在醫院樓下的便利店中買了一些喫的帶上去。
病房內,許州正按着許穆閆的身體,爲他鬆弛肌肉。
顧言見狀感嘆:許教授真是有情有義,這要不是父子她就倒立洗頭…
“許教授。”
顧言輕輕敲門,見許州看向自己,才提着東西進去:“我來看看許穆閆,他怎麼樣了。”
“醫生已經下了通知,這周內醒不過來就很難了。”許州搖頭,表情也很無奈。
他嘗試過用催眠的方法刺激他,讓他醒過來,可在執行的過程中他發現,許穆閆對他很抗拒,催眠沒有成功。
許穆閆現在處於半植物人的狀態,想要一週內將他喚醒,並不容易,顧言也緩緩低頭,望向那張憔悴蒼白的臉,心中莫名心疼。
她上前,想仔細看看他的樣子,卻被他枕頭上的一根頭髮吸引。
“那有沒有辦法,比如鍼灸呢?”
顧言看向許州,趁他不注意,將那根頭髮拾起揣進口袋。
“還沒試過。”許州沉思片刻:“這倒是可以嘗試一下,我去聯繫醫生。”
許州人脈很廣,託人找一個名望較高的老中醫不難。
“你還真是多災多難…眼睛的傷還沒好,又在生死線上掙扎。”
顧言也在想,如果許穆閆沒有出現,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會不會是她。
身爲刑警,經常會不經意間惹上一些情緒偏激的人,很容易置身於危險,所以他們每個人都有些身手在身上。
許穆閆雖然不會打架,但他的反應能力和動作都很快,在那輛車衝過來的時候,他很快做出反應,解開安全帶爬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只可惜,還是差了一步,他沒能開門跳車。
車子衝擊的力量使車被拖行了幾米,他的頭部受到了撞擊,以至昏迷。
顧言坐在許穆閆牀邊:“你知道嗎,你和一個人長的一模一樣,可你們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純潔的像一張白紙,而你…身上有很多祕密。”
“性格也不相同…”
她摸出口袋中的那根頭髮,準備去做DNA鑑定,她不相信這世上有兩個一模一樣,又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她相信科學,相信DNA的鑑定不會說謊…
等到許州回來後,顧言又和他說了一些關於無痕案子的事。
“兇手抓到了,也能給民衆一個交代。”許州點頭,這件事也怪他,如果他早點出面協助就不會搞成這樣…可這些年輕的警官們也需要成長,他不能永遠協助他們。
“我還有事,明天再來探望。”
時間不早了,顧言該回去陪顧麟安喫飯了。
許州點頭,將顧言送走後回到許穆閆身邊:“聽到了嗎,休假還這麼忙,你再不醒過來,未來媳婦都要跟別人跑了。”
許州是故意這麼說的,想看看許穆閆會不會因爲顧言有反應,可他依舊緊閉着眼,聽不見許州的話。
……
“你再不醒過來,未來媳婦都要跟別人跑了!”
許穆閆耳邊突然響起這樣一句話,手中澆花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陪顧母看電視的顧言,一頭霧水。
應該是幻覺。
他太怕失去顧言了…對…許穆閆這樣想着,繼續給眼前的白玫瑰灑水。
顧母執意要出院回家,他們攔不住,只好從了她,只不過許穆閆和顧言同居的願望破滅了。
爲了多陪陪母親,顧言選擇搬回來,而那邊的房子也依舊租着,沒人住。
“哎,玫瑰啊玫瑰,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治好漸凍症嗎?”
“江安,你嘀咕什麼呢?”
顧言坐的很遠,卻還是聽到了許穆閆的話,只是電視機的聲音也很大,她沒聽太清許穆閆的話。
轉頭見他在照顧那幾朵開的嬌豔的白玫瑰:“是花出什麼問題了嗎?抽屜裏有殺蟲藥…”
“沒有,沒事…”
許穆閆朝母女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顧母身後,俯身將頭擋在顧言和江曉娜中間:“叔叔呢,我好像一天沒見他了…”
“爸爸去聯繫醫生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療漸凍症的方法。”顧言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看向一旁的母親,見她沒在意自己說的話,才放心…
“那我去做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