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認出他。

    可是他認識她。

    幾次的交手,那場大火居然沒能要了那個女人的命。

    還真是一個幸運旳女人。

    長達快一年的追蹤,他希望她永遠不知道他在看她,跟蹤她。

    他都不知道他爲什麼對一個陌生女人會這麼大興趣。

    除了任務以外,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充滿敬意和喜愛。

    對啊。

    一個她永遠不知道的人默默地望着她。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又嚇到她,或是帶給她更多痛苦。

    這下看來他沒有選擇。

    他必須去抓到她。

    他們就要近距離接觸,他就要觸摸到她,和她說話。

    想到這裏,忽然內心有點雀躍。

    隱隱的竊喜。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即使那個顧傑出現也沒用。

    他有的是耐心繼續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不會跟丟任務人,唯一擔心的是她會在面對他過程中嚇壞,更擔心的是她有孩子了。

    如果傷害到她,是他不願意做的。

    她是女人,她需要安定,需要家、朋友,需要一個她正常的生活。

    他不希望她因爲他的緣故活在恐懼中,他不希望她認爲她會喪命。

    他不會殺害她。

    這一次是因爲對方說要抓人,他纔會接。

    其實他一直接這個任務,就是擔心其它人傷害她。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

    他會挑選最合適的手段,溫和的不傷害她。

    上一次的着火絕對是意外。

    那個時候他還沒下定決心守護她。

    他不會忘記她有多聰明機靈,她會從錯誤中汲取教訓,絕不會重蹈覆轍。

    他看看時間。

    那個顧傑該死的還沒出現。

    她也不願意出來,她出來纔行。

    等到那時候他纔會有動作。

    目前他的位置很不錯,非常適合觀察與等待。

    如果耐性是一種美德,至少他還有這一項。

    十點半,他看到顧傑的車子出現,她被顧傑扶上車,還有兩個人的交談。

    “廠裏出了點事情,我要回去一趟,我先送你會家,然後再去。”

    “那你要小心一點。路上不好走,注意安全。”

    “你別擔心我,你好好休息,我儘量早點回來送你上班!我要是沒回來,你明天最好休息一天。一路上已經出了五起事故,雪大路滑真不好走。”

    “好,我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天賜良機。

    他的車速比顧傑更快。

    把車停在稍遠的街上,悄悄走路過去。

    雪小了許多,只剩毛毛雪,他的黑色大衣這個時候太明顯,不適合隱藏身形。

    還要小心不讓自己在雪地上留下明顯的腳印而被她發現。

    她通常會走前門。

    有屋檐可以遮雪,廚房的小門上沒有屋檐,兩階水泥階梯有些剝落。

    階梯已經佈滿雪,所以會很滑。

    他有點擔心。

    包着鐵皮的門有上鎖。

    他沒花了五秒鐘就解決了門鎖。

    裏面的木門上只有一個簡單的鎖,誰都能輕易破門而入。

    打開這道鎖比開大門更容易。

    他開門進去之後,小心的隱藏掉自己的痕跡。

    這個院子有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不希望她一進門就看到他,那樣她一定會轉頭就衝出去。

    他預想的是她進來鎖好門,爲了安全一般人都會這麼做。

    這樣一來就能拖慢她的反應,讓他有時間抓住她。

    戰略上來看,這件事對於她簡直是場惡夢。

    空曠的院子會讓他的行蹤很顯眼,他決定藏在臥室。

    即使顧傑送她進來,也不會看到。

    當然這很尷尬,臥室裏幾乎沒有藏身的地方。

    他必須在被發現之前先行阻擋她的去路。

    也必須逼近到能捂住她的嘴,以免她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導致鄰居報警的距離。

    不過鄰居!?

    那個鄰居似乎也不帶着善意。

    她絕對會很害怕,至少一開始會飽受驚嚇。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但他沒有選擇。

    一定要讓她把他的話聽進去。

    最好的埋伏方式就是緊貼在臥室的牆上。

    她會直接經過他眼前,而且沒有可以讓她躲藏的空間。

    對他更有利的是臥室燈繩的位置在遠一些的牆上。

    她會直接走進臥房,打開裏面的燈,之後再出來熄滅客廳裏的燈。

    如果她按照平常的習慣行動,他會等到她快進臥室的時候纔出手,這樣一來就能擋住她,不讓她逃到其他地方。

    可能出錯的變數太多。

    如果她心中不安,很可能會開着客廳的燈。

    他必須提高警覺,根據她的舉動隨時應變。

    她一定會反抗。

    她畢竟是個奮力求生的人。

    她肯定不會輕易投降。

    她會掙扎到沒有力氣爲止。

    他不得不鉗制住她,但不能弄傷她,她還會懷着孩子。

    他會盡力避免她掙扎,能不用到手裏的手帕也要避免。

    麻醉藥物對孩子不好。

    這個孩子應該是很受她寵愛,他很多次看到她撫摸着肚子,滿臉慈祥的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話。

    他不能讓她失望。

    等她筋疲力竭能願意聽他說話就最好。

    他這一輩子從不曾手下留情,這種概念對他很陌生。

    既然要出手,他就一定要贏。

    殺伐決斷到制敵於死地。

    但他不能對她拳腳相向。

    然而她不受同樣的限制,所以他必須做好準備,勢必得承受一番損傷後才能控制住她。

    他心中有些遺憾她會這麼害怕,但又隱隱有種他不得不承認的期盼。

    他們終於要面對面。

    如果人生的發展讓他必須放棄她,他一定會放手。

    這個女人不屬於他,也不可能屬於他。

    他的人生不可能帶給人幸福生活。

    他早就做好無法善終的準備。

    根本不會連累唯一喜歡的人。

    但命運的安排讓他終於,終於能觸摸到她,抱緊她,就算只有短暫片刻也好。

    他必須讓她冷靜下來,讓她相信他不會以她所想像的任何方式傷害她,對於之後的發展他還是會按照對方的要求做。

    但誰都不能傷害她。

    他安靜的蹲坐在牆角等待他們的到來。

    這個規律他一直都知道。

    顧傑會溫柔的和她擁抱告別,甚至會送她進家門,但是不會久留。

    他要耐心一點,再耐心一點。

    心卻飛速的跳動。

    亂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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