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江小小下車,把門上的鎖打開。
車子並沒有熄火,他馬上就要出來,廠子裏出了問題,恐怕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但是妻子肚子已經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江小小把她送進客廳裏。
打開燈,把她的皮包放在茶几上。
緊緊旳擁抱一下江小小,親吻她的面頰。
“對不起,我必須走了,你儘量不要到院子裏,我明天早上回來之後會把院子裏的雪清掃。”
雖然明知道有危險,可是顧傑現在實在沒辦法做這件事。
唯一能做的只有叮囑江小小不要出屋。
“傻瓜,我知道了,我肯定在屋子裏,哪兒也不去,就等你明天早上回來。”
江小小擡起手,輕輕的摸了摸顧傑的臉頰。
顧傑最近瘦的厲害,爲了廠子幾乎是經常熬夜。
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業,誰也沒有辦法停下腳步。
就像她懷孕的後期,明明肚子大了,行動不便,可是依然要跑來跑去,忙碌廠裏的生意。
不過好在孩子已經六個月了。
只要再過四個月,孩子降生可能就會輕鬆很多。
在孩子出生之前必須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讓工廠可以有條不紊的運轉。
方便麪的銷售也不需要人擔心,那樣她才能安心的照顧孩子坐月子。
顧傑側頭親吻她的掌心。
“你要乖乖的休息,大門我會鎖上。”
“你千萬不要出來了,院子到大門之間的這段路不太好走。”
顧傑千叮嚀萬囑咐,關上門走了出去,走出大門把大門鎖上。
開着車迅速離開。
江小小看着丈夫離開,關上門,從裏面插上門栓。
解開厚重的大衣走向臥房。
就在她走進臥室的一瞬間,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時一隻手臂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後拖向一具健壯的身體。
撞上去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很痛。
她沒有聽見任何聲響,連空氣流動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徵兆。
一個人就驀地出現在她身後,聽到他低語。
“別掙扎,會傷到孩子!我不會傷害你。”
她頭部的血液瞬間抽離。
她就覺得今天似乎不太對。
還以爲自己是神經過敏。
原來是真的。
她腦海裏各種反應閃現,她可以使上全身的力氣往後撞,讓他失去平衡,就能鬆開捂住她嘴巴的手,這樣她才能尖叫求救。
她要使出渾身解數,設法逃命。
她聽到他在說話,但一切言語全都失去意義,她甚至聽不出那些聲音是什麼話。
黑暗吞沒了臥室和她腦海中的一切。
她知道客廳裏的燈亮着,但任何燈光都穿不透這層黑暗,恐懼讓她什麼都看不見。
一種本能讓她想到孩子,她不能反抗,會傷害孩子。
恐懼讓她突然失去平衡,全身的重心忽然移到同一邊,她支撐不住往地上倒去。
摔落時不知怎的勾到一張椅子。
椅子翻轉滑開,撞擊到地面,江小小本能的護着肚子,想尖叫。
那人像一隻獵豹一樣撲來,強壯的身體保護她免於撞擊地面,手重新捂住她的嘴。
她用力轉頭,想張口咬他,只要能掙脫他鐵箍股的手怎樣都好。
儘管幾乎痛到麻痹,她護緊肚子,眼冒金星。
“你別繼續喊叫!我會鬆開你,也不會傷害你的孩子。想一想孩子!”
男人的聲音讓江小小清醒。
用力點點頭。
眼前男人的眼睛在黑暗裏閃着光,江小小砰砰亂跳的心在聽到車輪壓過廚房窗外碎石地的聲音回過頭。
她聽出來車子的聲音。
“小小,客廳桌子上有給你買的點心和餅乾!要是餓了先墊一點。”
顧傑站在門口說道,他怕江小小半夜餓了去找廚房找喫的。
從臥室到廚房有一段距離。
江小小因爲膝蓋發軟而抓着桌子邊緣。
“他是我丈夫,不回答問話,他可能會進來。”
他小心地扶着江小小,江小小感覺那雙扶着自己的手像是毒蛇一樣冰冷。
“打發他走。”
他警告江小小,大門的位置傳來腳步聲,鐵門的位置響起敲門聲。
江小小嚇得頭皮發麻,覺得連頭髮都快豎起來。
但她必須保持冷靜,否則那個人會殺了顧傑,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心軟。
他可能會把他們兩個都殺了,只爲了消滅能指認他的證人。
她需要幫助。
可是這個男人就在她身邊,在監視她說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讓顧傑知道她有難,又能不被發現。
她努力做出面無表情的樣子,對着門口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看着辦的。”
隔着那扇門,江小小急得手腳發軟。
“小小,爐子上有熱水,泡泡腳再睡會舒服一點。”
顧傑聽到妻子的聲音,臉色越發柔和。
“你也是,回到廠裏好好休息,我昨天給你做的煎餅熱一熱再喫,涼的吃了會胃疼!”
她拚命不讓聲音發抖。
她沒有像平時那樣告別。
顧傑站在門外,低下頭沉默片刻。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說完轉身走下階梯,坐上車,倒車離開門口。
車子離開的聲音讓江小小心慌意亂,不知道顧傑有沒有聽出什麼。
她期望顧傑發覺不對,又害怕顧傑發現。
聽到遠去的車子聲音,江小小捏捏眉心,他應該什麼都沒發現,求救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非常好,”
他手臂緊緊的抓着江小小的手臂,兩個人的身體距離幾乎沒有。
這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眼神深沉,面容平凡到紮在人堆里根本不會注意到。
“你別怕,有人僱我來抓你回去。你配合一下,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江小小轉過身,快速喘着氣,壓力大到快不能呼吸。
設法思考,催促僵硬的腦子能快速運轉。
該怎麼做比較好,拖延時間?
“誰要抓我?”
愚蠢的問題一般會給對方留下很好對付的印象。
空間裏可以用的東西有什麼?
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空間。
萬一顧傑再一次突然回家也會被波及,她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