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時間遺忘之無限循環 >第86章 青杏1
    青杏

    高羽早已經把田美枝的事情慢慢淡忘了。田美枝不理小慢毒蟲,當然也不愛搭理高羽。

    她像一隻找不到合適枝頭落腳的小山雀,總是跳來跳去。

    起先高羽還有些難過,但隨着秋天的到來,田野裏各種果實成熟,高羽的活動範圍主要開闢到了野外。經常好幾天不回莊裏。

    餓了隨便扒地瓜山藥或是摘些野疏野果,渴了喝點山泉水,夜裏也隨便找個沒有人的瓜屋或山洞對付一宿。

    當莊裏人去地裏收秋時,發現被偷挖偷摘的痕跡,知道多是他所爲,還好高羽也是從各家地裏勻開了拿,不會只動一家的東西。

    莊裏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在背後嘀咕幾句,不敢讓這小老祖知道。一旦惹毛了這位祖宗,當真把成熟的莊家給霍霍了,也沒啥辦法。

    整日遊蕩在山野間的高羽也把淄河黑水崖的奇遇給忘了。偶爾想起,那天龍鰲的女兒似乎是給自己擋過一掌的。當他暈過去前,也隱約知道正是龍鰲的閨女擋了黑蛇這一掌,不然他哪裏還有命活過來。

    他盤膝坐下,將內息注入龜甲內,看見龍鰲的閨女也盤膝坐在九天星河圖內懨懨靜坐,一動不動。

    虧欠了人的感覺令高羽不安。從沒想到自己還需要女人來保護。初時,他還經常輸真氣到龜甲內,見紫衣女孩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他就沒有了耐心。

    反正龍鰲說過,只是要他帶着這龜甲。並沒有要求他做什麼,就讓這個閨女在裏面安穩的靜坐着吧。再說自己也沒有要她救自己,很明顯這丫頭是自不量力。怪不得自己。

    至於龍鰲教的八王劍,高羽更是不曾練習。翩鴻劍倒是用來劈過柴比自家砍柴刀合手。

    靈鰲步也曾在野外時使用過。是爲了抓野兔、野雞,但總是差那麼一點,沒有什麼用處。而且這步法與在黑水崖龍鰲面前練習時很是不同。極爲耗損內力。如此高羽也不再練習。

    他沒有意識到,他的速度已經比過去快了很多,在速度方面已經和常人基本無異。

    衣食無憂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就過了霜降。幾天後,連大白菜和胡蘿蔔都收完,莊稼地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喫。滿山或紅或黃的樹葉隨風飄散,一片蕭索。

    陽光也不再刺眼熱烈,好像也怕冷,扯過幾片棉花一樣的白雲當被子蓋,遮擋了清冷的光。

    高羽哆嗦着,雙手緊握釣竿谷堆在岸邊,盯着水面。在心裏早把龍鰲的祖宗十九代問候了一個遍。

    “墩兒,釣到魚了嗎?”

    高羽做個禁聲的手勢。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還是沒有魚上鉤。

    他把釣竿放下,抱起一塊石頭,使勁摔到河裏。石頭落到不遠處水裏,泥水濺自己一身。高羽大罵龍鰲這烏龜王八蛋。

    回頭看見青杏還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着他笑。她家老牛已經跑到遠處用笨拙的蹄子在枯黃的雜草裏扒拉着喫草。

    其實不用回頭,他就知道來人是青杏。不用說話高羽也知道是她,因爲她身上總是散發出一股青草的味道。

    高羽曾細細觀察過她的雙眼。別人的眼睛要麼是雙眼皮,要麼是單眼皮,青杏那雙眼睛毛絨絨的,眼睛微眯時能看到上下眼皮有很多褶皺,層層疊疊的。他總是想到千層餅。

    青杏娘說那叫杏核眼,俊着哩。

    青杏走路和小貓一樣,無聲無息。眼神怯怯的,可憐兮兮,裏面滿是無辜和多餘。一副被人欺負的可憐樣。

    在青杏眼裏,高羽纔可憐。

    高羽說:“你爹孃眼裏現在只有你弟弟,沒有你。你天天被後孃打還不如我沒有娘自在。”

    青杏說:“只要俺多幹活,喫飯時少喫點,娘不打俺。”

    青杏撿起一塊石子扔向老牛,老頭擡頭看看她,然後繼續喫草。

    “自從有了弟弟,俺爹開始幹活了,再也不會寅喫卯糧。爹現在可比過去能幹多了,去年開始糧食摻雜些野菜都能接下來不會捱餓了。”

    高羽說:“算了吧,還不是你爹把你姐姐杏花給買了換了糧食。等着吧,等你長大了,你爹也把你買了換糧食喫。”

    “胡說,糧食是爹用姐的嫁妝換的。”青杏流着淚大哭,“姐姐是出嫁,出嫁!”

    高羽就怕她哭,忙拉着她說:“走,我請你喫烤地瓜。”

    一堆很不起眼的枯枝敗葉裏,高羽變戲法一樣從底下掏挖出幾塊地瓜,和兩個已經發黴的表皮暗綠色的玉米棒子。

    他把玉米丟進淄河水裏浸溼。撿拾些枯枝敗葉,在一個滿是灰燼的坑裏生起了火,等火勢漸漸變大,他就把地瓜和玉米都扔進火堆,又壓上一層枯枝和樹葉,拿幾塊碎石和土坷垃把要冒起的火頭壓熄,然後又蓋上一層浮土。

    高羽從煙霧繚繞中笑嘻嘻揉着眼走出來。

    他說:“走,先去放牛,待會兒再來喫香噴噴的烤地瓜和棒槌子(玉米)。”

    青杏眨着毛絨絨的大眼,滿臉寫滿了崇拜。她說:“俺長大了要給恁做媳婦。”

    高羽對這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從不稱呼自己小老祖的重重重孫女輩的丫頭很是頭疼,但不起恨意。

    他也記不清這是她第多少次說長大了要嫁給他。

    在高羽的印象裏,她總是流着鼻涕,很少說話。高羽和他的孫子們在莊裏瘋玩時,青杏有時也跟着跑,還是不說話。

    只有高羽落單時,她才怯怯的喊,“墩兒。”

    她手裏有時是一顆還未成熟就落了的杏子,有時或是一枚野核桃。

    高羽咬一口青澀的杏,酸的齜牙咧嘴,轉一個圈使勁把杏扔掉;野核桃外殼堅硬,他們就蹲在路邊用石塊砸開,但力氣小了不管用,力氣大了,就連殼和果仁都擠碎混在一起。

    她谷堆在一邊看高羽連皮和果仁都放進嘴裏,然後呸呸呸的吐掉。

    青杏就像是田間野外最不起眼的地方偷偷發芽的杏核。從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頑強的生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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