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你帶我進商場,我拿藥去。”
“你包裏不是有?”
“不夠啊,一看十七就是有一羣手下的人,這古代人不是都喜歡一言不合就幹架的嘛,多給他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喬鈺對她娘真是無語,把藥當糧食了吧。
不過,這古代最缺的就是藥,特別是療效好的藥,就老孃的那一瓶子白藥粉,比這裏的什麼金創藥好使得多。行吧,喬鈺挽着老孃的手,母女倆即刻就到了商場內。
蘇美玲可細心了,比如治療感冒的西藥片劑,她碾碎成藥粉用紙包好,寫上風寒可用,用量是多少等等,要知道,在這裏,風寒都是大病。
酒精給裝了一大罐,白藥粉一大包,這些也都寫上用量用法,想來姚十七最熟悉這兩樣,因爲蘇美玲給他用了一個多月呢。
喬鈺是開了一袋餅乾,一瓶果汁,喫得老爽了。
“你別光顧着喫呀,去看一下有什麼可以給十七帶上的,給收拾一些出來。”
“娘啊,他那是啥家庭,什麼都有。”
“你這孩子不懂了吧,人家有是人家的,那戶籍,你以爲真就那麼容易拿下來,還給你安排一個村?這多大的人情。現在想想,當初要是沒有拉他一把,我們現在也沒法搞個戶籍不是?”
算了,不吃了,喬鈺放下餅乾果汁,去給姚十七倒騰些什麼吧,老孃都說得那樣了。
路上喫的餅乾,肉乾,堅果,還有什麼呢?喬鈺想了一下,十七對她的軍用水壺很感興趣,給他一個,紡織的揹帶全鋁的壺身,軟木壺塞的那種。
就蒐羅這些東西,都已經被商場送出來了一次,因爲裏邊不能待長時間。
基本上就這些,分了兩個包裹,一個是藥,一個是喫的,由蘇美玲拿去給君澤。
“嬸,太多了。”
“拿着吧,藥都有寫上用法,這袋是小喬收拾出來的,估計就是喫的東西。”
君澤雙手接了過來。
無憂和無慮已經知道是喬家救的主子,主子又對喬家人那麼尊敬,他們就更不敢怠慢。
晚飯,喬爹和十七還喝了點酒,席間,十七好幾次想說什麼,都被喬江南打斷。
喬江南就差明說,你就一直是姚十七好了。
第二天喬鈺起牀時候,聽老孃說姚十七已經帶着無慮走了。
無憂留了下來幫忙跑腿,現已經去了衙門。
喬鈺喫完了早飯,喬爹和喬媽鬼鬼祟祟的拉過女兒。
“爹,娘,幹啥?”
“你去車廂裏,把我們家的米拿幾袋出來。”
喬鈺懂了,老爹要去投機倒把。
爬上車,喬鈺扔了十袋米出車廂內,不下車,她也跟着去。
米是好米,米鋪子裏一問,掌櫃的猴精,價格給得不高,米鋪現賣的所謂精米十兩銀一石,喬江南把自家的米拿了點樣品給看,比他們鋪子裏的要好得多,但最高也只給十兩銀一石。
“爹,跟他們換粗糧,問問能怎麼換。”
逃荒的,有粗糧喫就不錯了,起碼能多一倍吧,不然精米沒幾家能喫得起,除了喬家,現在是喫得起也沒人有得賣啊。
一問粗糧比精米便宜一半,一石換兩石。
“老闆,你看,我家的精米不一樣,一石精米換三石粗糧,能換就換,不能我下一家看。”
喬江南把十袋米全換了,三十袋粗糧碼上車廂,回時,喬鈺只能趴在糧袋子上。
一回君澤的小院,無憂已經等在那兒了。
“先生,我們快些出城,登記要落戶的人家,我剛從衙門回來時候聽說了,許州的守備李大人已經派人去驅趕清掃城外的流民。”
“會,會殺掉?”
無憂沉默了一會,“不聽話的,也許會。”
那還等啥,趕緊出城。
無憂趕馬車,喬家三人趴在三十袋粗糧上面,顛得差點要吐,希望能來得及,能護下一個算一個吧,都是一道出來的。喬江南,蘇美玲,喬鈺,誰都做不到見死不救。
城外,許州城的守備軍把靠近城門的逃難人全都趕得四散,能趕去哪裏,不知道,反正不能進城,不能從許州這裏過去再往前。
趙世明、周發、唐有義,和劉平安還有五小夥子所在地,人很集中,不趕你們趕誰啊。
可他們不願意走,得等喬江南迴來。
這不,假意退出幾裏地,然後又潛了回來,幾夥人合一起,快三千人,現在正被守備軍圍住。
要拿帶頭的開刀,殺一批,讓你們這些流民看看,還敢是不敢。
趙世明,劉平安,沈家兄弟,周發等等,一共三十多個人,被捆了起來,一個兵按住一人,讓跪在一塊空地上。
圍觀?有人圍觀就對了。
那些村人,家眷,哭破天也沒用,一個營的守備軍把這些人攔着。
還有一些零散的沒成羣的逃難人一看,哪還敢往前,轉頭就逃。
“李大人,開始了沒?”
“再等等。”
李猛也難,這些人無辜,答案是肯定的,但他也沒法子啊,朝廷嚴令,他已經暗示的問了幾遍這幾十個刁民,沒聽他們說上面有人。
但,李猛知道,十七殿下要保一批人,也不知這羣人之中有沒有那些人,無憂大人今早去衙門交涉戶籍的事情,不知人有沒有領走。
再等等,不然,他官丟不要緊,命得丟。
又小半個時辰過去,看來,這些人就只能是這個命,李猛手一揮,然後轉身,不想看。
趙世明和周發他們現在是後悔的,怎就那麼相信喬江南呢,人家有本事進得了城,哪還會再出城?城裏住着不香?
“周兄弟,我們看錯了人哪。”趙世明悲切的嘆道。
“要怪,只怪我們沒帶眼識人。”周發不願意相信喬江南會不管他們,可,這時候沒人救他了,不信也得信。
“不,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喬叔不會不管我們。”
“我相信先生!”
……
這些小子倒是真敢信。
李猛也聽見了,這羣人口中的先生到底是誰?
那些舉起刀的士兵一聽,直覺這些人天真。
村人和家屬又一波震天的哭聲,遠處,無憂的喊聲硬是把這哭聲給蓋住,“李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