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近權力中心的小人物,地方官員也不好得罪。一城的守備,官是不小,但在無憂這個虎衛跟前,也只能稱小弟的份。
李猛一聽無憂大喊,忙讓兵丁把刀先放下。
被兵丁按住跪着的趙世明等二十多人,還有一直在場外哭喊的家屬們,已經絕望了,而那一聲喊,他們是聽不出誰的聲音,但直覺有救。
所有人都盯着往前來的馬車。
李猛忙上前拱手,:“無憂大人。”
無憂黑着臉,險啊,要是來晚一步,他把十七殿下的事辦砸了,他沒臉。
“你好大的膽啊,李猛,這是我家十七公子要的人。”無憂先開口稱十七公子是要讓李猛知道,這裏不能透露十七殿下。
能當一城的守備,肯定聽得出來。
李猛不敢喊冤,他也不想大膽的,可刁民太能纏,他擦了擦那沒存在的汗問,“這些都是嗎?”
“是不是,喬先生說的算。”
喬江南扶着妻女下車。
無憂上前恭敬的對喬江南行禮,“喬先生。”
李猛也跟着尊稱了一句先生,還偷偷打量着這位被十七殿下高看的喬先生,相貌堂堂,很有氣度,他身後的想必是他妻女,喬先生的妻子也很端莊,那位小姑娘很美很靈氣,這一家子在一衆逃難的人羣裏,無比顯眼。
但憑這出色的一家子,十七殿下保他們一家得了唄,明明朝廷放棄這些人了,十七殿下怎麼會要保這一大羣?李猛想不明白。
喬家一家子回來找他們了。
喬兄弟沒有丟下他們。
喬兄弟還認識這麼大的官!
先生一家子老有信用了。
……
以上這些問題,在唐有義、趙世明、周發的心裏轉了一遍又一遍,他們剛纔甚至還在心裏罵了無數遍喬江南,現在真人出現,曉得是誤會了,又是慚愧又是感激!
然後無憂,還有李猛,瞧着這些認識喬江南一家子的難民各種擠過來。
蘇美玲和喬鈺被一羣婆子婦女給包圍。
就喬江南沒有人敢上前拱,因爲,他要與這些當官的說話,要交涉放人。
“無憂?”喬江南搞不清狀況。
清掃流民就清掃流民,怎麼都舉起刀了?
無憂回喬江南的詢問,“喬先生,這位是李大人。”
李猛搞出的爛攤子,由李猛來解釋。
“李大人。”
“喬先生。”
李和喬相互見了一禮。
喬江南知道這位在許州城是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他雖然借了十七的名頭,但還是不能太得罪這位。
而李猛想的是,這喬先生能搭上十七殿下的人情,不是能力過人就是有特殊的關係,得好生應對。
“他們犯了什麼罪嗎?”喬江南指向那羣差點被殺頭的大小漢子。
“上面的命令,這裏不讓聚集大量難民,我這也是不得已,可他們,唉,不願意走。”李猛回着話,給身旁的差役使眼色。
那名跟班趕緊的去讓人把那二十多名漢子給放了。
李猛暗暗跺腳,這可真是點背,竟然就動了十七殿下要保的人。
周發,趙世民這些人不清楚怎麼回事,心裏只明白,喬兄弟,喬先生救我們了,沒有丟下我們不管,很是激動,但沒上前打擾,由着各自的家人拽回大夥中間問長問短,
說完,讓李猛走,這裏沒他什麼事兒了。
李猛狠不得快點走,得了準話,只放下一小隊兵丁在附近維持秩序。
“喬先生,你把各戶的資料寫下,再交與我去辦理。”說完,無憂回馬車上等着,就不參與了。
喬江南身邊沒有外人了,那幾個領頭人和小夥子們這才衝上來,高興啊,他們沒有被先生丟下。
“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先生,我們現在去哪裏?”
“喬兄弟,兄弟啊,呵呵……”
盧根生、吳大志這幾戶,使勁扒拉趙世明他們,這誰呀,他們纔是與喬江南最親近的好不好。
“別嚷嚷了,你們幾個都跟我一邊來。”
事情是個什麼事情,喬江南一一給說清楚,村是個荒村,村邊也有些田地,能落腳,願意的,按戶給報上,統一去給辦理戶籍,不願意的,各自保重吧。
這好事,誰會不願意啊,都是被朝廷遺棄的百姓,沒資格挑。
剛纔差點被殺頭,都嚇尿了,現在有這麼個好消息,一起一落浮動太大,這些人心臟但凡有點不好,就得抽過去。
“喬兄弟,你衙門裏認識有人?”
“沒有,是我那位侄子,就腿傷着的那個,他去跟知府求情讓安置我們的。”
“那也是兄弟你厲害,有個這麼厲害的侄子。”
這些人心裏又開始合計了,之前還是小看了喬家人,這都是與大官能搭得上關係的,還好之前沒有撕破臉,不然現在徹底流民了。
“快統計人數戶數吧,就一個村也不知道能不能容下這麼多人。”
對,先統計,幾個帶隊的呼的一下招來各村人和族人。
不知是誰從隨身帶着的大包小包裏翻出筆墨紙,還有人七手八腳的搭了個木臺子,有人負責報有人負責寫。
“根生,大郎,你們識字的也去搭把手,這得寫到什麼時候。對了,先寫我們這七戶啊,”
“好嘞兄弟。”
“是,先生。”
被點名的盧根生美滋滋的,看,我們幾戶就是不一樣,與喬家就是與別家親近。
那些女人們,也從蘇美玲那裏聽了個大概,然後,抓着蘇美玲在那兒感激得要哭。
喬鈺趴回車廂那幾十袋子粗糧上面,不然,她能被這些嬸子嫂子給扯得瘦幾斤。
喬江南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然後又在琢磨,這一大撥人住進那個村裏,就整個流浪村,可流浪村也得有個村長里正吧,這要報備啊。
這幾個領頭的,那位趙世明做事圓滑又識字,一會登記完再偷偷跟他提一嘴吧。
除了這一大隊人,其它逃難的也多了去,附近那些早前被李猛帶人趕走的,又聚了過來,因爲這地兒離城門近,都想伺機溜進城。
當有人偷偷摸摸的打聽到,這一大夥人能安家落戶,就老刺激了,跪了一地,在求爺爺告奶奶,讓拉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