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郎在天黑後纔回到家,他被人關着的地方離喬家院子不太遠。
君澤也在。
“殿下,叔,對不起,我不知刺客會混在人羣裏。”
一進門見着人,二郎就給跪下。
君澤點點頭,讓他起來,進別苑的刺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內。
喬江南把二郎扶起來,上來看了遍,“有沒傷着?”
二郎直搖頭,知道這次爲了救他放了幾個刺客,他自責得很,低着頭一言不發。
“你不用有負擔,二郎,你把經歷的都給我們講一遍。”
無憂也安慰二郎,因是他的人在衙門口發現的刺客,是他准許,二郎才能把人帶進別苑茶室,才能讓那羣刺客有機可乘。
“他們問我名字,讓我寫字求救,我不說,就要斷我手指,對了,另一人說,陸公子吩咐先不能傷人。”
陸公子?
別人不知道陸公子,君澤不要太清楚。
要說是普普通通一姓陸的公子?怎麼可能?照這幾天來看,老三老五應是與陸銘狼狽爲奸。
君澤在京郊遇的那羣殺手,數量之衆皇帝不可能不知,既然不知,那就不是老三和老五他們養在外邊的人,這麼一想,那羣人八九不離十與陸銘有關!
禍害西龔就罷了還把手伸到西周?他爲什麼?老三老五給他什麼許諾?不知怎滴,君澤一聽姓陸的,就會想到陸銘與喬鈺的瓜葛。
陸銘會不會到了許州城?
喬鈺身邊現在一個君澤的人都沒有,要是遇上危險?言立新父子還在村裏住着,她不外出問題應該不大。
君澤只能先這樣安慰自己,在他眼裏言立新是個正常對手,陸銘就是個瘋子對手。
問題就出在喬鈺不可能不外出啊。
出家門去菜地裏散個步摘幾把菜葉幾個西紅柿,過過農女小生活總有吧?
喬鈺和虎妮在河邊燒泥窖烤土豆時,被陸銘嚇了個半死。
一身煙青色錦袍的陸銘,低調奢華的出現,只帶了他的貼身護衛,再無其他人。
“陸銘,你怎麼跑這來?”
“因爲你在這裏啊。”
“這裏不是西龔,不是哪裏你都能隨意走動的。”
“我不隨意走動,只來看看你,你不向外透露我行蹤,村裏人就安全。”
也不用拐彎抹角,陸銘知道喬鈺對他無感,但他也知道姑娘有一個毛病就是心太善,有村裏人的安危在她心上,她就不會對外起碼暫時不會讓君十七知道他在這。
至於在這裏的言立新,還欠着他陸銘的人情呢,自然不會對他怎樣。
喬鈺知陸銘的心思,暫時應該也不會害她。
“你想如何?”
“說了,就看看你,我在這裏待幾天就走。”
“你覺得我不說,就沒人發現你?村裏但凡有個外人的影子,不到半個時辰,全村知曉。”
“我不進村,對了,我帶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不去。”
烤土豆都冒香味了,虎妮拿着小刀扒拉土豆,不大不小的烤焦的土豆,可比眼前的帥哥香多了,陸銘帥是帥,但有毒,土豆可沒毒。
“嗯,你也喫。”
倆姑娘就着土堆,喫得噴香,理都不理陸銘。
陸銘搬了塊石頭過來,坐到喬鈺旁邊,喫起來烤土豆比姑娘可快多了。
陸銘的貼身侍衛,那隻青蛙站在陸銘身後,只一個勁的咽口水。
“你不喫?”
“謝謝姑娘,小的不餓。”
愛餓不餓,喬鈺倒是沒那麼多的主僕之分,斜了眼過去,就隨口問一句而已。
“小喬,這是什麼食物?”
“土豆。”
剝了幾個土豆,喬鈺又吃了兩個虎妮摘了來的西紅柿。
喬鈺喫啥,陸銘也跟着喫啥。
“好喫,這幾天住山上,不愁沒喫的了。”
“我家的土豆和果子,用金子換,不然,我下藥,藥死你。”
陸銘向青蛙勾勾手指,青蛙馬上把一錠金子雙手捧上。
喬鈺示意虎妮拿着。
“就這點金子,真摳。”
跟着喬鈺久了,虎妮眼裏也開始看不見小錢,可這是金子哪,不少。
“陸銘,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只要你別鬧事,我不跟別人說你的行蹤,若你自己讓人發現就怪不得我了。”
“好呀,放心,我真的只是來看看你。”
“希望如此,虎妮,咱走。”
“你可別走,得陪我說說話。”
“你要看我,我沒法子,可我沒說願意陪你。”
陸銘邪邪的笑,笑畢,抓着喬鈺的手就往密林裏走,喬鈺甩都甩不開,鬥武更鬥不填寫。
虎妮抓緊小刀就也追着過去。
“陸銘,你要鬧事,就別怪我把你的行蹤說出去。”
“我沒鬧,只想你到我住的地方看一看。”
走了小半個時辰,進了林子深處,陸銘放了喬鈺,向頭上指了指,讓她向上看。
兩棵參天大樹之間,搭着一間異常精緻的木屋!
這,這是喬鈺萬萬沒想到的,還能兩棵樹之間搭木橋,木橋的中間是間屋子,從哪棵樹上去都能進。
“漂亮嗎?雖然在林子裏,但住在上邊不怕野獸,風景也好,心情自然會很美哦,上去看看?”
“看就看看,誰怕誰呢。”
喬鈺話聲一落,陸銘就躍上樹,一手牽着她,一手攀樹枝,幾個縱躍就到了樹上的木橋。
走到木屋內,牀榻,桌子,凳子,被子,就連炭爐子也備着。
可真是處心積慮,細緻且周到。
“你說的這幾天,就住這?”
“對,借住幾天,木屋是送你的。”
“我要個樹屋幹嘛?”
“你可以時不時的來這裏小憩。”
也可以,喬鈺不置可否。
“哎,你不是說喫烤土豆嗎,怎麼還準備得這麼足?”
“附近鎮子上買來的,我們喫點。”
酒,叫花雞,燒羊腿,花茶,就連熱水青蛙都給備好。
倆人洗完手,坐在木屋外,一人抓了只雞腿,茶和酒換着喝,喫喝得老歡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