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的幾年命呢?”

    “可以,快救他!”

    別說幾年,就是二十年都沒問題,她就算少活二十年,也能給父母送了終,然後,剩下的活着多一天就是賺一天了。

    喬鈺在心裏念着的是,能救活他就行。

    唉,長長的嘆氣之後,老狐狸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粒藥丸子,往陸銘裏放,然後就着他的酒囊灌了兩口酒,

    用酒給病人送藥,真是活久見。

    只是沒人敢說話,喬鈺是知道的老王祕密,知道他能讓陸銘活過來。

    因爲現在除了老王,真沒人能救得了陸銘,她不是醫生,但也看出陸銘快不行了,呼吸都是隻出不入,喬鈺很內疚。

    老王的藥和酒灌下才一會兒,陸銘身上傷口的大出血止住了,但人還是暈迷着的。

    “回去吧,外傷讓你娘給處理。”

    “嗯。”

    那匹小白馬,把喬鈺甩掉後,沒奔出多遠就不跑了,死馬!

    小白現在正被馬場的小廝拉拽着回去。

    這隻小白也不知怎麼滴,嘶了兩聲,好像想說它不是故意的,喬鈺沒去看小破馬,心裏狠狠念道,且我我抽空出來,定抽死你丫小馬駒!

    訓不服你一頭小馬駒,我就不是喬鈺!

    一行人,飛也似的進入許州城,直奔喬府。

    蘇美玲和韋冬還在收拾那間用於手術的房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用上了。

    這丫頭一天不惹事她就不安生,玩!看吧,玩也人命來了吧?蘇美玲不用問,用腳都想得明白,定是自家閨女闖的禍,看她一臉愧疚,作不得假。

    “娘,你別瞪我,真不賴我。”

    韋冬把所有人都清場出去,和師父七手八腳的把陸銘的衣裳給脫了下來。

    這一看清楚,傷口之深,出血之多,難怪人現在還沒醒過來。

    不過頂着這要命的傷口還能挺這麼長時間,這真是個狠人,有毅力!

    韋冬不知道老王。

    蘇美玲知道老王的一些祕密,但不知道老王能在危急關頭把人留在奈何橋的這頭,硬生生的不給人死透。

    這不,纔有現在蘇美玲救人這段,不然,直接埋島上。

    “師父,要用麻醉嗎?”

    “直接清理傷口,現在你補他幾刀都不會有事,他就剩下一口氣了,疼不着。”

    “傷得太狠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傷的,全是後背。”

    “專心些。”

    “是。”

    陸銘的雙肩、後腰、後腦等地,裂開式的傷口好幾處,每一處都能致命。

    處理傷口的過程,陸銘醒了。

    “嬸,我,我要,我要見見小喬……”

    “閉嘴!命都保不住了,你見她有什麼用?!”

    陸銘不停的想搖頭,“別,別救,不要救我!”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說的話,說完,他才睜開的眼皮又耷拉了下來,沒有一點力氣也沒一點生機了。

    蘇美玲見過太多外科重傷病人了,這樣的表情,再使力氣也難把人拉得回來。

    病人的求生意志沒了。

    哪怕有老王的藥幫了一把,看來也難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

    “師父,先處理傷口?”

    “動手吧。”

    蘇美玲和韋冬又是接骨,又是縫針,,

    病人身體上的傷是包紮上了,只是這心上的裂開的口子,沒法縫合,醫生難治心病。

    忙了整一個下午,蘇美玲師徒才從手術房間裏出來。

    “娘,他怎麼樣了?”

    喬鈺給她娘和冬子哥各遞了一杯溫水,她是清楚的,他們這麼久,水都沒一滴入口。

    蘇美玲讓韋冬先下去休息。

    看了女兒一眼又一眼,蘇美玲真不知道她到底生了只什麼妖孽,太讓人操心。

    “人還沒醒,求生意志差,你去看他可以,掌握好一個度,你要清楚自己身份,別害人害已。”

    “我知道的,娘放心。”

    蘇美玲嘆了口氣,又叮囑了此虎妮去煮些糊狀食物,讓陸銘試着喫一些,最後才搖着頭走了。

    喬鈺進去的時候,陸銘是醒着的,只是雙眼空洞無神,他不看任何地方,又好像注視着任何地方,就,那種,隨時都能駕鶴西去的樣子。

    “陸銘,陸銘,你應我一聲,嗯一聲我能聽見就好。”

    沒聲,他就像是一灘爛泥糊在牀板上。

    “陸銘……”

    不知是趴着側着頭的緣故,還是眼皮累了,陸銘的眼睛又沉沉的閉上。

    喬鈺擺了張凳子在牀邊,在旁邊守着,看到他的手露在外面,便想着放回被子裏,這一碰,冰涼冰涼的,涼得能嚇死個人。

    陸銘想活着,他又怕活着,活着有太多的求而不得,死了也有太多的不捨,他知道喬鈺在旁邊,其實,他很想就這麼不死不活的,她不用守着,她能時不時的能來看看也好。

    認命嗎?陸銘不認命,他生來嬌貴,從小到大,能讓他得不到的東西很少,目前爲止,他求而不得的,只一個喬鈺。

    “人,只要活着纔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你認爲要是這麼死了,我記你一輩子?你傻呀,你死都死了,我記不記得你,有什麼用?

    我跟你說啊,我這人一向薄情,活着的人我都記不過來,我還記個死人?不可能,你這招對我沒用。

    還有啊,你想想你爹孃,他們就你一個兒子,你家謀劃這麼多年,眼看西龔就在你陸家手上了,你就甘心這麼死掉?”

    許久,陸銘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冰冷的身體慢慢的回暖。

    終究還是活着比較好。

    “姑娘,粥熬好了。”

    虎妮端了一小碗粥進來擱桌上,粥還沒放涼,陸銘就挪動着要起來。

    喬鈺也終於放心了,不然,陸銘爲救她而死,內疚會跟她一輩子。

    喬鈺先給他餵了一點水,然後才喂粥,喂一個趴在牀上的人,真不容易,她是端着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喂。

    “虎妮,你去把青蛙帶到府裏來。”

    “好。”

    青蛙住城裏客棧,不知道他家公子出事,還是找陸銘身邊的人來侍候會方便周到些。

    “你,勸人的話,也,那麼與衆不同。”

    “對付你,就要下猛藥。”

    “可真猛。”

    “別囉嗦,你好好養傷,就先給你喫這一點吧,晚些再多喫點。”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