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明明還是朗朗乾坤,只是瞬息之間,天空已然變得昏沉。
雨也來得毫無徵兆。
戶部巷的路,泥濘不堪。
再加上近些時日梅雨,戶部巷的住戶不得不出門添置一些防潮物品。
來來回回,街上被踐踏得更加不堪目睹。
雨天一般都沒有什麼生意,原本可以睡個懶覺。
唐修還是早早就起了牀,喝了一碗白粥當喫過早飯。
然後開了店鋪門。
店鋪是賣面具的。
千奇百怪,五顏六色的面具掛滿整間店鋪。
有戲子面具,靈獸面具,黑白麪具等等。
一陣風從街外吹入,幾十個懸掛的面具晃動,看得眼花繚亂。
唐修挑了他常日戴的半臉青葉面具,來到店門口的窗邊,倚着板凳往外看。
街道非常冷靜,時不時傳出蛙鳴聲。
一隻被泥水污穢的蛤蟆從檐下跳過。
因爲近日暴雨,戶部巷的水流到黑水湖內。
導致水位暴漲,很多污穢之物由此遊了出來。
想着王統的屍身這個時候應該被下面的黑水河吞噬。
他也漸漸放下心來。
白羽堂斷了一隻手臂,定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的事情,會變得棘手一些。
天都辦案查案靠天宇司。
天宇司直達天命,司內任職人員超過三千,分佈在隋地境內各州各郡。
自當朝聖上建立離宗以來,民間命案層出不窮。
這些任職的天宇司官員,每天都要面對不同的案件,忙得不可交加。
在百姓眼中,就是出了名“天狗”。
天狗的意思絕不是褒義。
這些擁有非常敏銳查案意識的人,只要任何有一絲嫌疑的地方。
他們都能夠順藤摸瓜。
所以天狗既是天狗,破案能力非同一般。
距離挑戰天宇迦樓的時日尚長,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當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很多原本可有可無的事情都擠在一塊的時候,是最讓人感到手忙腳亂,思緒凌亂的。
然而唐修知道,自己絕不能亂。
第一件事就是修行,想辦法成爲修行士。
書殿文賽是很好的機遇。
文賽的冠軍獎勵可以向書殿提一個要求。
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的意思既是可以書殿後院一觀,亦可以在後院拿走一部修行典籍。
聽說亦都可以和桃花島下那隻千年老龜來一次親密接觸,譬如叫它載你遨遊一次東海。
這些都是既讓人感到刺激又興奮的事情。
任何要求,足以讓人聯想到很多。
唐修亦然。
事關定命格,影響到修行的一生,這真的很重要。
然而不管願不願意,還是有人最先收到了唐修挑戰天宇迦樓的消息。
然後登門拜訪。
雨天,又是清晨因故。
戶部巷飄滿濃濃白霧,再加上不少住戶燒火做飯,嫋嫋白煙從煙囪飄出。
整個街巷被煙霧籠罩。
一位從街口走進來的人影,行走其中依依稀稀。
這是一位穿着學院綢袍叫洛靈的少女,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
學院綢袍的袖口繡着一枚白色的雲印。
雲印似是天空飄浮的白雲,清晰醒目。
然而洛靈的面容比這枚雲印更加醒目。
醒目的意思往往是讚美。
唐修亦很久沒有見到這樣惹人喜愛的少女了,不禁出聲問,“買面具嗎”
沒有人想到第一個登門的竟然是一位這麼可愛,靚麗的少女。
這位叫洛靈的少女眉宇間有淡淡憂愁,似是有迫在眉頭的事,爲之煩惱。
繡着雲印袖口的學院綢袍,天都郊外僅此一家。
那就是通靈館。
天都郊外匯聚了大多數隋地修行宗門,這是因爲白蛇講座的因故。
昔日白蛇在靈院講座,往來聽經的人絡繹不絕。
久而久之,因勢而起。
靈院方圓百里,宗門林立。
當然也有遠道而來,後又擇地建宗的修行勢力。
最出名的莫過於浮屠宗。
這些修行勢力經過千年發展,有些已經沉淪,有些已經除名。
有些已經名存實亡。
通靈館亦是一個千年宗門。
只是這些年前途堪憂。
洛靈沒有留意到趴在窗臺的唐修。
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然後白眼道。
“這算什麼老闆,一開口就將人嚇到,怎麼做生意的”
“做的是面具生意,又不是面子生意,幹嘛要討好人喔”
唐修摘了面具,一臉微笑。
通靈館的子弟甚少能在世俗行走。
洛靈既然能夠天下行走,那就代表着有令在身。
或者是修行境界已達三境。
洛靈有些氣惱,雨天出門本就心煩意亂。
碰到一個不會說話的老闆,心情更糟糕。
“皮肉生意就皮肉生意。”
洛靈撇了撇嘴,一點都不客氣,“別人的面具店都是用皮革來做。”
“你這家面具店卻是拿真正的畜生皮來做。”
“如果你說得出這不是皮肉生意我就服你。”
唐修有些無語,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問題。
他不得不佩服面前這個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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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可愛少女。
“說不出。”
唐修站起來,認真道,“這可是事關面具店的聲譽問題。”
爭執這個問題自然沒有意義。
贏與輸,講究的是利益。
如果沒有利益衝突,那麼輸贏又有什麼所謂呢
這都是過眼雲煙之事。
他也自然不會認爲洛靈特意過來爲了這個而爭執的。
“呃。”
洛靈有些意外,沒有繼續冷熱嘲諷。
唐修不反駁並不代表沒有能力反駁。
適可而止。
無論怎麼說,唐修面可是有足夠的勇氣挑戰天宇迦樓。
這就已經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