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霄被姜小黑從被窩裏薅起來。
到了砍柴的日子了。
紀凌霄換了一身方便走路的短打,頭髮束着,整個人精神許多。
就是那張臉過於清俊,桃花眼過於勾人,和山林有些格格不入。
姜瑤也換上了便於爬山的衣服,袖口和褲腿都束着,她打算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摘的。
趙青青聽聞姜瑤要上山,便要跟着去。
於是一行二人,變成了一行四人。
頂着大太陽,往山上去了。
一路上,紀凌霄和趙青青免不了拌嘴。
紀凌霄:“別跟着我。”
趙青青:“就這一條路,別自作多情。”
紀凌霄:“有蛇!”
趙青青最怕蛇了,嚇得跳到姜瑤的背上。
紀凌霄:“不好意思,看錯了。”
趙青青氣得拿着大砍刀追着紀凌霄。
姜小黑無奈地搖了搖頭:“幼稚。”
姜瑤看着前面追着的兩人,被一個孩子說幼稚,是真幼稚了。
紀凌霄和姜小黑到了老地方,拿着柴刀砍柴。
紀凌霄就跟個公子哥似的,砍柴也要人伺候着。
砍倒一棵,就要姜小黑遞上一竹筒的水。
姜瑤和趙青青四處轉着,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
沒人蔘、靈芝什麼的,姜瑤倒是抓了幾條蛇,用麻袋兜着,扔進了揹簍裏。
趙青青看着蠕動的蛇,頭皮發麻:“姜瑤,幹嘛不弄死?”
“這活蛇賣得價格高。”
趙青青離姜瑤五步遠,用受驚的眼神看着姜瑤,她太可怕了!
又轉了一圈。
“姜瑤,這裏有好多野果!”趙青青叫道。
姜瑤跑去看,趙青青剛剛把一枚野果放進嘴裏,小臉皺成一團。
“太酸了。”趙青青連忙丟在遞上,“不好喫,還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說着,就要去其他地方。
沒走兩步,便見姜瑤站在原地,正在摘着那些野果,往揹簍裏扔。
趙青青又走了回去。
“這麼酸摘來作甚?”
“這是山葡萄,可以用來釀酒的。”姜瑤道。
“釀酒?”趙青青倒是第一次聽說。
“對,葡萄酒。”姜瑤道。
姜瑤本來想着多開發一些酒的品種呢,這運氣好,找着這麼多山葡萄,就可以釀葡萄酒了!
想着葡萄酒的味道,姜瑤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
趙青青好酒,在姜瑤家裏喝了米酒,覺得味道好極了。
這葡萄酒又是怎麼滋味呢?
趙青青幫着摘着,將熟了的全都摘了。
一個揹簍都滿了,姜瑤掂了掂,起碼得有二十斤!
趙青青想幫姜瑤背的,但是看着那在麻袋裏蠕動的蛇,就頭皮發麻,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兩人去找紀凌霄和姜小黑。
就見地上有兩捆柴。
紀凌霄正在樹蔭底下躺着呢。
而姜小黑則拿着一大片樹葉,給紀凌霄扇風呢。
真是個大爺。
不過,姜瑤也默許着姜小黑和紀凌霄處好關係。
這個時代,雖然有科舉,但是也很注重門第觀念的。
寒門子弟很難出頭。
即使考中前三甲,也要依靠恩師和岳丈家。
像姬淮野這種,恩師出了事,又不肯娶個家族有權勢的妻子,即使是狀元郎,也被外放到了這種偏遠之地做縣令。
姜小黑喜歡讀書,將來要走科舉路。
紀家在京城也是大家族,紀凌霄和姜小黑有這段淵源,說不定對姜小黑將來有裨益。
趙青青悄聲走了過去,走到紀凌霄的面前,伸出手,就捏住他的鼻子。
紀凌霄張開嘴,繼續呼吸。
趙青青:“……”
“道長、道長!”姜小黑叫了好幾聲,才把紀凌霄喊醒。
懶洋洋的爬起身,就看到趙青青氣鼓鼓地看着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了這女土匪,一頭霧水。
也沒管她,扛着一捆柴就下山去了。
一到家,小甜寶和狗崽就跑來幫姜瑤背揹簍。
趙青青看着那倆小傢伙,怕揹簍口上放着的蛇嚇到他們,壯着膽子把那蛇袋子提了起來。
她閉着眼睛,想象着手裏拿着一麻袋的蛇,身體不自覺地發抖。
“姨姨,我來拿。”小甜寶接了過去。
“裏面有蛇。”趙青青連忙道。
然而,小甜寶根本不怕,小手拎着,還晃了晃,腦袋上扎着的倆髮髻也跟着晃了晃。
“賣了蛇,可以買好喫噠。”顯然還挺開心的。
趙青青看着小傢伙開心的臉。
姜瑤是大魔鬼,倆小隻就是小魔鬼!
進了屋,姜瑤喝了一口狗崽捧來的茶水,休息了一會兒。
她看着那一籮筐的山葡萄,天氣太熱,不能久放,得先洗了。
姜瑤揹着那一揹簍的山葡萄,去河邊洗去了。
趙青青累得夠嗆,但是又好奇這葡萄酒是怎麼釀的,就跟着去。
倆小隻自然跟着一塊去幫忙了。
到了河邊。
下午了,河邊沒什麼人。
姜瑤佔據了一塊最大的石頭,把裝着山葡萄的揹簍和兩個籮筐放在那裏。
山葡萄洗乾淨了,就放在籮筐裏。
趙青青本來覺得倆小隻就是來湊熱鬧的,很快就發現,狗崽挺會幹活的。
小傢伙的動作很利落,洗得很快,都比她還厲害。
她和小甜寶加起來,都比不過狗崽。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傢伙這麼能幹,肯定吃了不少苦。
趙青青覺得,其實姜瑤也挺不容易的,一個寡婦,帶着倆娃娃。
這倆寶的爹也是不爭氣的,那麼短命,拋下孤兒寡母……
趙青青心疼他們娘仨,幹活的動作不由得快了一些。
幾個人幹起來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把山葡萄洗完了。
姜瑤挑着籮筐走在前面,狗崽揹着揹簍,牽着妹妹跟在後面。
夕陽的光輝落在母子三人身上,透着一抹溫馨。
回到家,姜瑤拿出簸箕,把山葡萄攤在簸箕裏,將水晾乾。
錢招娣扛着鋤頭回來,看到兩簸箕的山葡萄,還挺好奇的。
這東西不好喫,很酸,而且吃了還特意容易餓,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也不給小孩喫。
瑤瑤摘這麼多野果回來作甚?
“這山葡萄可以用來釀酒,釀出的葡萄酒比米酒耐放。”姜瑤道。
錢招娣眼睛頓時一亮。
米酒不耐放,而且銷量沒那麼大,所以釀了幾壇放在那裏就沒釀了。
這葡萄酒能久放,是不是可以多釀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