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邁着小短腿，登登登地跑去給牛大山到了一杯茶。
又拉着牛清玩去了。
後院，很快傳來牛清的憨笑聲和小狗崽稚氣的笑聲。
牛大山聽着那笑聲，也露出一個笑，看向姜瑤。
“瑤瑤，啥事啊？”
“牛叔，是關於牛清的病的，我前幾天認識了一個大夫，挺厲害的。”
姜瑤說的那個大夫，便是辜長卿。
辜長卿乃是未來的神醫。
將來的神醫肯定可以治好牛清。
但是，現在的辜長卿，還是個小大夫，未必有這個本事。
只是，牛清變傻，明顯就是傷到腦袋。
這傷不等人。
姜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牛大山去找辜長卿看看。
牛大山聽聞這個消息，沒多大驚喜。
他帶着清兒看過太多大夫了，沒大夫能治，清兒這傷，太難治了。
不過，大侄女想着清兒，他還是挺感激的。
牛大山不好直接拒絕，便問道：“那大夫叫什麼？在哪裏？”
“那大夫叫辜長卿，應該在縣裏。”姜瑤繼續道。
辜長卿？
牛大山打聽過縣裏的大夫，對這名字倒是有些陌生。
“之前我一朋友中了一種罕見的毒，就是辜大夫幫忙解的，現在活蹦亂跳的了。”
牛大山騰起一絲希望：“這位大夫這麼厲害？”
“對，牛叔，你帶着牛清去看看吧，說不定可以治呢。”
牛大山遲疑了一下，便做了決定。
“好，我帶着清兒去看看！”
萬一呢！
“瑤瑤，你給我一下那位大夫的地址，我明日就帶清兒去。”牛大山道。
姜瑤並無辜長卿的地址，但是她覺得有一人該知道。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冷淡無情、喜怒無常的男人來。
她雖然不太想理會姬淮野。
但是事有輕重，關乎着牛清的身體，這些小情緒都該往後擺。
“我寫一封信，你帶着那封信去見縣太爺，他會帶你去見辜大夫。”
“縣太爺？瑤瑤，你咋認識縣太爺的？”
牛大山很驚訝，縣太爺那可是官老爺，和他們是天和地的區別，瑤瑤咋認識的？
“牛叔，我和他有交情，他會幫忙的。”姜瑤含糊着道。
牛大山覺得提到那縣太爺的時候，大侄女的神色有些怪異，便沒有再多問了。
姜瑤又給牛大山塞了十兩銀子。
牛大山說什麼都不肯要，最後說是借的，打了欠條，才收下。
……
翌日。
牛大山就帶着牛清去縣裏了。
父子倆坐着牛車到鎮上，又輾轉去了縣裏。
到縣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牛大山看着熟悉的縣城，之前，兒子在縣裏的書院唸書，他來過幾次，都是給兒子送東西。
兒子穿着乾淨的衣服，身上有着讀書人的書卷氣。
父子倆好不容易見一面，總會去東街的街口喫一碗麪，一個餅。
兒子胃口不大，總會將自己半個餅給自己。
“爹，等我考了功名，我就在縣裏買個宅子，好好孝順您。”
那時候，兒子的臉上滿是希望和意氣。
牛大山看着身邊一臉憨傻的兒子。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爹。”牛清歪着腦袋，一臉莫名地看着他。
“吃麪！清兒最愛吃麪了！”
父子倆吃過麪，就按照姜瑤給的地址，去找了縣太爺。
來到一座院子前，牛大山敲門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瑤瑤和縣太爺是什麼交情？
縣太爺會幫他們嗎？
來開門的是一個長相俊美、面色冰冷的高大男人，身上帶着強大的氣勢。
牛大山覺得他眼熟。
牛清先認出了他，從牛大山身後探出腦袋來看他：“阿野！”
姬淮野看過來的時候，牛清嚇得連忙把腦袋縮回去。
牛大山想起他來了，趙氏謀害王瘸子，就是他查出來的。
據說是被瑤瑤救回來的。
瑤瑤救回來的竟然是縣太爺？！
牛大山將那封信交給姬淮野，說明了來意。
姬淮野打開那封信看了起來。
牛大山總覺得他看得有些久。
似乎看了許多遍。
他將那封信認真地摺好，放進了懷裏，似乎很珍惜的模樣。
“天色已暗，你們晚上在此歇息，明日安排人帶你們去找辜大夫。”姬淮野道。
牛大山和牛清就在這院子裏住了下來。
進了房，男人正在門口，並未離去，似乎有話要說。
一座帶着威嚴的大冰山立在那裏，牛家父子都有些不自在。
又不好意思說什麼。
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男人才開口：“姜瑤最近如何了？”
牛大山恍然大悟，原來是問瑤瑤的事啊。
便將姜瑤收山葡萄做葡萄酒的事說出來了。
“瑤瑤釀了那麼多，都夠開一個酒館了。”
牛大山只是隨便說說，並未曾想到有人會將這件事記在心裏。
姬淮野回了房間，又忍不住將那封信拿出來看了看。
上面的字體圓圓的，憨憨的，透着一抹可愛。
姬淮野可以想象一抹嬌小的身影，趴在桌子前，拿着毛筆認真寫信的模樣。
想象着她落筆寫下‘淮野兄’……
若是有外人在，便能看到他那冷冰冰的臉上透出一抹刻骨的溫柔。
姬淮野本來覺得，隨着時間的流逝，能逐漸忘記她。
但是，思念卻如藤蔓一般悄悄蔓延着。
再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全部涌出來。
他不能見她。
壓抑着那股想去見她的情緒。
只能在腦海中描摹着她的臉。
“瑤瑤……”
喑啞的聲音裏泄漏出濃濃的思念。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姬淮野將那封信收起，貼身放好，又恢復那冷冰冰的模樣。
才道：“進來。”
莫回推開門進來。
“大人。”
“查的怎樣了？”
“找了大半個綠水縣，找到兩個叫‘岷玉’的人，一個五十多歲了，還有個十二歲，並無四五歲的。”莫回道。
姬淮野的眉頭皺起。
沒有麼？
難道那孩子已經不在綠水縣了？
這樣找起來的難度就大了。
姬淮野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若是能想起來更多關於那孩子的信息就好了。
“這件事暫且擱着，你去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