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的挺早的，就近找了一塊山葡萄生長的地方，摘了起來。
後來來的人看到他們，便忍不住嘲諷一句：“不是說不來摘的嗎？怎麼來的比我們還早？”
陳氏只當沒聽見。
姜家。
姜瑤一大早就忙起來。
她先去找了牛大山，包了他兩天的牛車，讓他給自己帶二十幾個罐子回來。
然後和錢招娣一起，把昨天收的洗乾淨曬乾的葡萄捏碎，放進罐子裏。
下午的時候，又有村民來賣摘的山葡萄了。
今天的人明顯比昨天多很多。
姜瑤拿着稱在門口等着，來了一個剛稱完，又來一個。
很快，姜瑤就看到熟人。
那潑辣的陳氏，身邊跟着的應該就是她男人。
兩人滿滿的兩揹簍，往姜瑤面前一放。
“稱稱吧。”
姜瑤沒稱，而是去看葡萄的品質。
“我和我男人幹活是村裏出了名的仔細，這葡萄都是仔細挑過的。”陳氏得意道。
姜瑤有些狐疑，這陳氏不是出了名的仔細，而是出了名的奸猾。
若是這混雜着青的，反而合理一些。
“姜家丫頭，你就快稱稱吧，後面還這麼多人等着呢。”
姜瑤將那倆揹簍稱了，加起來四十二斤。
扣掉揹簍，差不多四十斤左右。
“哎呀，我這揹簍就放你這裏，明天再來，省得麻煩。”陳氏道，“你就先把錢給我吧，我還忙着呢。”
陳氏這一催促，姜瑤更狐疑了。
這揹簍下，恐怕有乾坤。
“你家東西金貴着呢，萬一弄壞了咋辦？我們姜家可賠不起。”
程老太拿着一空籮筐出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陳氏。
瑤瑤這做起生意來了，程老太也覺得格外有面子，走路都昂首挺胸，腳下生風。
她和章老太不對付，這不故意爲難都算好的了，尤其是陳氏明顯有鬼。
程老太把籮筐放在地上，將陳氏那揹簍一倒。
好傢伙，上面一層都是品相好的，紫色的成熟的，而下面近一半都是青的！
程老太當場就炸了：“陳氏，你就是這麼忽悠人的，把青的都藏在下面？！”
“什麼忽悠！這山葡萄一串一串的，摘的時候不小心嘛……”
“不小心摘了這麼多？這都一大半青的了！你當我們傻子呢！你這是坑錢呢。哪有你這麼做人的？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缺德玩意！”
程老太大嗓門，扯開嗓子罵了。
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
這一看，就是陳氏不對嘛。
哪有這樣以次充好的？
難怪他家摘的這麼多。
吳大水的臉面也有些掛不住。
“不賣了！”說着，就揹着揹簍走了。
陳氏被人指指點點的，將那籮筐裏的又倒回自己揹簍裏，揹着跟着跑了。
程老太淬了一口。
“晦氣！”
姜瑤也覺得晦氣。
不過，不能因爲這個晦氣玩意兒壞了心情。
以後陳氏的東西不收就行了。
姜瑤繼續稱着其他家摘的山葡萄。
再說陳氏和吳大水，兩人揹着山葡萄灰溜溜地回了家。
“這件事別告訴娘。”吳大水警告道。
這事他娘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鬧一場，他得再丟一次臉。
“都怪你，非要把青的也摘了，不然就沒這事了。”吳大水沒好氣道。
他看着其他人掙了錢，有些眼紅，所以纔去的。
結果忙了一天，一文錢都沒掙到，想到就一肚子氣。
“我往裏塞青葡萄的時候，你不也沒說話嗎？”陳氏嘟囔着道。
吳大水一瞪她，陳氏就不敢說話了。
陳氏雖然潑辣，但是怕吳大水，因爲吳大水會打她。
“當家的，你說姜瑤收那麼多葡萄到底做什麼？我們這葡萄不能白扔了啊。她用來做什麼，我們跟着學不就行了？”陳氏道。
吳大水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你去打聽一下。”
後來還真讓陳氏給打聽到了，說要做什麼葡萄酒。
據說捏碎了，扔缸裏就行了。
陳氏把那倆揹簍山葡萄全捏了。
沒過幾天，就泛出一股惡臭味。
陳氏因此被章老太惡狠狠地罵了一頓。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發生的事了。
姜家。
姜瑤負責稱，狗崽負責給錢，母子倆分工明顯。
小傢伙年紀小，但是錢上一點不馬虎，算得很仔細，誰都別想佔他便宜。
母子倆忙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時候，村民們來的差不多了。
母子倆終於歇了一口氣。
姜瑤粗略地算了一下，起碼收了有兩百斤！
加上昨天的一百斤，這得有三百斤了。
能釀十五罐左右了。
這罐子得有專門的房間來放。
姜瑤看來看去，還是決定動阿野那個房間了。
想起上次分離的時候，阿野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
姜瑤覺得阿野睡這個房間的機會幾乎爲零。
最開始，姜瑤還是有些失落的。
但是現在滿心撲在掙錢做生意上，突然覺得沒那麼難過了。
姜瑤把那房間收拾出來，密封好的罐子全放了進去。
接下來的幾天，村民們基本上將後山都翻了一遍，山葡萄都被掃光了。
姜瑤數了數，整整五十個罐子！
大豐收！
等到兩個月後，放進去的罐子就變成一罐罐的葡萄酒。
想想都美滋滋。
第五天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人來交貨了。
天黑下來，纔來倆人，帶着半揹簍的山葡萄，居然是牛大山和牛清！
“瑤瑤，這些都是清兒這幾天摘的。”牛大山道。
他每天趕牛車，沒發現清兒聽說山葡萄可以換錢，偷偷去摘了。
牛大山有些生氣，他跑去山上很危險，自己明明告訴他別去後山！
“爹掙錢累，清兒也掙錢……”
聽到這句話，牛大山又生氣又心酸的。
最後還是挑了挑，把不好的挑了，其餘的拿來給姜瑤。
畢竟是清兒的勞動成果。
姜瑤稱了稱，有五斤多。
狗崽便數了六個銅板給牛清。
牛清得了那錢，特別高興，傻乎乎的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笑。
“爹，給你，買糖喫。”牛清獻寶似的給他。
牛大山的鼻子有些酸：“這是清兒掙得錢，爹給你收着。”
姜瑤看着憨傻天真的牛清，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牛叔，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說着就把牛大山父子倆招呼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