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塞秋風 >第三十四章 匹夫一怒(前)
    環首刀下,不知道斬殺多少猛將豪傑,江湖高手,盜匪馬賊以及那戎狄蠻夷......

    趁蕭狼被衆人吸引,那赤老尼拾起手臂,轉身便逃。

    蕭狼見狀,飛也似得提刀追了上去,不料,又有數名蠻兵擋在他身前,仗着人多,拼死糾纏。

    蕭狼眉頭一皺,氣貫刀鋒,霎時間七斬八斫,嗆啷之聲不絕,兩名蠻兵虎口流血,刀槍脫手。

    他沉喝一聲,搖動雙刀,刀柄擊碎第一人的面部,並切開他的大臂,再側向刺穿其頸部。

    又一記飛踢,踢飛第二人下巴,再回旋斬擊,削斷其大腿,從下往上刺穿其後背。

    就在這時,赤老尼忽地厲喝一聲,“你們,誰能殺了他,我赤老尼願意賞他五百匹馬!一千頭牛!一千頭羊!兩千個奴隸!”

    果然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蠻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一時間,喊殺之聲更甚,蕭狼被一衆受了激勵的蠻人圍攻,使盡解數,猝然間,竟然脫身不得。

    他本無心久鬥,只想手刃赤老尼,又避開幾個蠻人勇者,盡殺老弱之敵,剎那間又連斬數人。

    忽地一人搶至他身後,一把長槍破空有聲,襲他後背。

    蕭狼鬥得不耐,沉喝一聲,刀光霍霍,反手一刀,就要斬了來者。

    不過,這時候,遽變驟然生!

    電光火石,剎瞬之間,那蠻人竟然橫槍疾擋,格偏環首刀,“噗”的二聲,拋出一包白色粉末,急打蕭狼的眼睛!

    蕭狼偏頭讓過,可面具裏的眼珠子仍不免濺上一點粉末,頓時只覺兩眼一白,眼中朦朦朧朧,滿是憧憧人影。

    他一時憤怒難當,厲聲道:“好個賊子,死吧!”

    驀地,他沖天而起,五指成爪,一把扣住那蠻人的喉嚨,挾着衝力把那人碩大身軀摜倒在地,死死摁在地上,反手一刀,立時取了首級。

    也就在這時,西烽火外,蹄聲雷動,煙塵忽起。

    蜿蜒的盡頭,出現一隊草原騎兵,其勢不下萬人。

    看來,是北蠻的主力部隊到了。

    頓時,西烽火中的蠻人武士們,士氣大振,個個舉刀朝天嘶吼,山呼萬歲,響徹雲霄。

    蕭狼一聽,便知今日勢必難逃厄運,暗自嘆息,“人間四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我蕭七生平殺人無數,早已活得夠了,若將這條命送在這裏,卻也不枉了。只是......只是小七還有妹子的仇......”

    說到這裏,他驀地抄起環首刀,再次突入蠻兵陣中。一名蠻兵覷見,不及反應,已被他奔到近前。蕭狼迎面一刀,將他從頭到尾,斬成兩截。

    一名百夫長見狀,大吼一聲,舞着刀花,也向他衝去。

    蕭狼耳廓一動,扔了環首刀,“嗆”的一聲,再次祭出爪刀,狠狠刺入那人掌心,神力一發,那爪刀順着那名百夫長的右手,一同從前胸貫入,後心透出。

    蕭狼此時渾身是血,已然殺得頭昏,目不能視,心知大勢已去,一把將那百夫長喉嚨扣住,在他身上又紮了個數十個透明窟窿,大喝道:“赤老尼,是爺們的,就與蕭某決一死戰。”

    赤老尼聞言,暗自冷笑。

    他恨蕭狼入骨,但又不敢近身,遂抓起地上長矛,對準蕭狼,奮力擲出。

    蕭狼耳廓一動,反手一刀,挑偏長矛,那長矛在空中轉了個圈,嗆啷落地。

    赤老尼又搶近數步,又挑起一杆長槍,還未及擲出,蕭狼聽聲辨位,發力一拋,爪刀如疾風般射出,正中赤老尼背上那顆大瘤,頓時瘤口迸裂,鮮血長流,整個身子俱都麻痹,疼得他大聲喝罵道:“你們,還楞着幹嘛,給我將這賊子,亂刀分屍——”

    話音未落,赤老尼忽覺咽喉劇痛,還沒反應過來,頭便斷了,一股血箭沖天而起,首級兀自一飛。

    但見,一人大喝一聲,高高躍起,將赤老尼的頭顱擎在手中,而後凌空側翻,直往曹無名處奔去。

    蕭狼耳尖,聽到聲音,心中當下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他大聲問道:“多謝英雄相助,敢問姓名?”

    那人卻並不答話,而是單腳勾起地上的長矛,將赤老尼的首級挑在矛尖之上,高高舉了起來。

    三朝老兵一合喪命,蠻人武士們驚怖無比!

    但見那人殺入敵陣,肩扛長矛,劍光如雪,殘肢斷臂與頭顱紛紛落下,端地神威赫赫。

    他每出一劍,必能削斷一物件——或人或兵器,鋒利程度,令人畏懼。

    而掛在矛尖上的赤老尼首級,更是分外惹眼,愈發驚得蠻人鬥志盡喪!

    片刻間,這人已經連斬數十名蠻兵,飛身至曹無名處,一把扛在右肩之上,他自己背部也中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猶自滴血。

    他奮起神威,強撐身體,跌跌撞撞又殺了一個來回,這纔來到蕭狼身前,將那長矛往地面上狠狠一墮,直陷入沙地兩寸。

    衆蠻被他的血性悍勇所折服,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攻擊。

    此時,月光黯淡,天上冬雷驟發,震耳欲聾,黑雲翻滾,張牙舞爪,從西烽火臺的頂上飄然而過。

    男人的身邊,已被無數蠻兵重重圍着,銀槍彎刀,如雪花亂舞。

    男人的身上,早已身披十數餘創刀傷,鮮血直流,如血河激濺。

    黃沙舞風,卷舞青空,漫天的沙風中,來人持劍冷睨,忽地高聲放歌道:“男兒浩氣當披甲,干戈爲舞展芳華。暫別兒女風流下,不平天下何以家,回看紫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天威直卷玉門關,萬里北虜盡漢歌!”

    來者的軍歌,慷慨豪邁,雄渾高亢。

    手中之漢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

    唱罷此曲,那人又發出一聲長嘯,手腕一轉,八面漢劍直立而起,劍身上沾染的鮮血,一點一滴地滑落下去,滲紅了那四行漢字:

    三尺誓天山河破碎慟天

    一揮掃蕩血染山河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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