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徒將它湊到那藥粉跟前:
“小綠,你嚐嚐這個,應該很好喫。”
小綠對小司徒的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反正凝望着眼前的藥粉,想了一下,就一點點的吐舌頭,將藥粉沾進了嘴裏。
然後小司徒靜靜觀察小綠的狀態。
蘇陌這會也沒有閒着,他看了廬主一眼:
“廬主,咱們登門做客,雖然是冒昧了。
“但是想來這一路,也是謹守本分,並無逾越之處。
“可我的人,卻被養劍廬傳人下毒,害的生死兩難。
“這件事情,廬主若想推得半點不剩,只怕不行。”
“……”
廬主嘆了口氣,知道今天的事情難以善了。
不管大器到底是不是失心瘋。
但他承認了,毒就是他下的。
這件事情說破了大天去,他養劍廬難辭其咎。
當即只好點了點頭:
“恩公言之有理,我自然不會推卸責任。
“只是……大器在我養劍廬長大。
“他的人品性格,我都是瞭解的。
“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情來。
“而且,他和這位……”
廬主說到這裏,看了夜君一眼:
“他和這位中毒之人,並不相識,更沒有加害的道理。
“這一點,還請恩公明察。”
蘇陌點了點頭,最後嘆了口氣:
“廬主有所不知。
“中毒這人,其實本來是我東荒的一位魔教教主。
“昔年東荒留音城中,我一招之差,讓他僥倖脫身。
“前不久才知道,他現身於北川。
“這才趕緊擒拿在手。
“如今他對我尚且還有大用,屬實是死不得的。
“否則的話,憑藉此人手中血債累累,縱然是大器下毒殺了他,我也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可現在……”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大器:
“你當真不記得,是什麼人將這包藥,交給了你?”
“我……我不記得了。”
大器有些失魂落魄:
“我真的不記得了……
“恩公,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加害諸位之意,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過來。”
蘇陌對他招了招手。
大器臉色一白。
下意識的看了廬主一眼。
廬主微微點頭。
事到如今,蘇陌能夠耐着性子跟他們分說至此,就算是給足了面子。
人家以道理行事,無論養劍廬是否高高在上,這個時候都得好好配合。
當然,如果蘇陌這會忽然對大器狠下毒手。
廬主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任憑自己的徒孫死在蘇陌的手裏。
因此,他雖然點頭,卻也不敢有絲毫放鬆。
大器則是小心翼翼來到蘇陌的跟前。
擡頭跟蘇陌四目相對,還想要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只是這會,屬實是笑不出來。
小司徒來到大器的跟前,探手拿脈,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不是中了毒。”
說到這裏,微微一頓,輕蹙峨眉:
“可是,他體內氣息凌亂……身上,還有暗傷……是新傷!
“你是什麼時候受了傷,怎麼都不說一聲?”
“我……受傷了?”
大器聞言一呆,這才感覺體內如焚,當即有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接連後退兩步:
“我,我什麼時候被人給打傷了?”
“有人打傷了大器,對他用了手段,利用他來下毒。”
廬主此時豁然色變:
“這人利用大器下毒殺人,恐怕更想借此,激發你我矛盾。
“你但凡出手,他這身受重傷的情況之下,只怕架不住你一手一腳。
“新舊傷勢加身,他一旦身死,你我之間必然牽連出深仇大恨。
“這到底針對的是我,還是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看向了蘇陌。
卻不等蘇陌回答,就沉聲喝道:
“來人!!”
這話音落下,就聽得破風之聲從四面而來。
全都是手持長劍的黑衣劍客。
分列左右,拱手抱拳:
“見過廬主。”
“可曾發現可疑蹤跡?”
廬主沉聲開口。
方纔事情發生之後,他立刻着人封鎖整個養劍廬。
倘若暗中之人還在,必然難以脫身。
只是下一刻一個黑衣劍客就輕聲說道:
“未曾見得可疑之人,還請廬主降罪。”
廬主眉頭緊鎖,臉色有些難看。
蘇陌卻輕輕搖了搖頭:
“有心算無心,自然事事料在你我之前。
“夜君中毒之時,對方恐怕就已經離開養劍廬了。”
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那借劍人在何處閉關?”
廬主先是一愣,繼而眉頭大皺:
“你是說……各位,少陪了。”
說完之後,他霍然起身,轉身離去。
大器看了看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不敢說話。
周圍的黑衣劍客,有的跟在了廬主的身後,但是也有人留在這廳堂之內,警惕蘇陌等人動向。
只是當看向蘇陌的時候,又感覺沒有什麼信心。
手中的劍,都不能給他們提供絲毫勇氣。
畢竟,方纔那一幕他們也是看在眼裏。
一旦此人行功,自己手裏這朝夕與共的夥伴,說不得就會背叛自己,調轉鋒刃。
小司徒偷眼看蘇陌,眼神之中泛起疑問。
蘇陌卻輕輕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廬主快去快回,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摺返,面上的神色也放鬆了不少:
“恩公多心了,他沒事。
“這件事情,既然發生在我養劍廬,我自然不能讓他不明不白。
“諸位不如先在我養劍廬稍微停留幾日,待我將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蘇陌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