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之後,王黼再次咬牙切齒的說道。
“相公,蒲家在汴梁城裏可存有賬本?”
看着他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秦檜也只能再次試探着問道。
“這個我需要問一下……”
皺了皺眉之後,王黼這纔再次開口說道。
“相公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相公當場查驗!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如果要是做賬的話,應該存有兩套賬本纔對!”
“來人,把王管事給我找來!”
聽秦檜這麼一說,王黼這纔再次皺了皺眉說道。
“諾!”
聽他這麼一招呼,門外的下人這才趕忙應了一聲。
“相公,您找我?”
片刻之後,王朝安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來。
“秦大人有些話要問你,你知無不言吧!”
撇了撇嘴之後,王黼乾脆把事情的主導權丟給了秦檜。
“諾!”
聽他這麼一說,王朝安頓時也不敢大意,趕忙扭頭朝着秦檜拱了拱手。
“王管事,我問你,蒲家的家產當初可是你經手的?”
反正這屋子裏的人也都不是外人,秦檜乾脆直接了當的問道。
“這個……”
聽他這麼一問,王朝安反而整個人一愣,趕忙低頭在此瞥了一眼旁邊的王黼。
雖然秦檜也算是王黼的謀士了,可是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他就這麼問起來,還是讓王朝安感覺有點奇怪。
“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好了!”
雖然這臉上的確是有點火辣辣的,不過,王黼自己也知道,現在可不是顧惜面子的時候,撇了撇嘴之後直接補上了一句。
“諾!”
“當初的確是我接手的,不過我保證這件事情我做的10分的隱祕,除了咱們幾個經手人之外,絕對不會有外人知曉的……”
雖然有點尷尬,不過王朝安還是直接說道。
“除了你們之外,不會有外人知曉?”
聽他這麼一說,秦檜頓時就冷哼了起來。
“秦先生,這件事情我做的很小心的!”
“王管事,你真的覺得這世上有不透風的牆嗎?普通的金銀珠玉,尚且會有人能夠記得上一任的主人到底是誰,更何況,這麼大的一筆財富里面,你該不會告訴我沒有任何田產契約吧?”
“真要是有人想查的話,到開封府的架閣庫去一查難道你們還能跑得了嗎?”
對於他的這種態度,秦檜那是從心底裏感覺不舒服。
“這、這……”
被他一頓搶白,王朝安頓時就感覺一陣的尷尬。
就算他當初做的十分的隱祕,可真要是這麼查的話,那誰能跑得掉?
“好了,問你什麼說什麼,不要廢話那麼多!我問你,你們當初接受蒲家家產的時候,可有發現他們藏着的賬本?”
把他那囂張的氣焰打下去之後,秦檜這纔再次開口問道。
“這個……”
聽他這麼一問,王朝安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畢竟,像王朝安他們這樣的人,講究的那是雁過拔毛。
如果一切都在賬本上寫的清清楚楚的話,那他們還貪個屁呀!
爲了能夠在中間撈一份好處,這賬本自然而然的就被他直接給藏匿了下來。
王黼關心的也不過就是蒲家的所有財產一共有多少錢而已,當然不會在乎他們的財產有沒有賬本了。
“有還是沒有?”
看着他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秦檜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沒、沒有……”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之後,王朝安終於還是再次開口說道。
“蒲家這麼大的產業,他們會沒有賬本?”
這種話,就連張邦昌都有點不相信了!
“狗奴才,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可是牽扯到本相公的生死存亡,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背地裏面玩了什麼手段的話,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光看他現在這副樣子,王黼頓時就明白,這傢伙肯定對自己有所隱瞞了。
“相公饒命啊,當初的確是有過一份賬本,只不過那賬本殘缺不全,小的當時也沒當做一回事,所以就私下給丟到後院柴房裏去了……”
眼看着王黼發脾氣了,王朝安頓時嚇得亡魂大冒。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事先串供的話,根本沒辦法隱瞞,就算是他這邊死咬着不放,王黼一樣能夠從別人的嘴裏得到想要的東西。
與其被別人給賣了,還不如現在這時候自己將功折罪呢!
“狗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聽他這麼一說,王黼頓時更加的生氣了,直接抄起面前的茶壺,劈頭蓋臉的就朝着王朝安砸了過去。
“相公,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咱們還是得儘快找到賬本纔對!”
秦檜一邊說話,一邊趕忙攔住了王黼,府裏的一個管事打死了就打死了,可是他要是死了的話,那瞭解事情真相的人可就又少了一個。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把賬本給我找出來!”
氣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後,王黼這才恨鐵不成鋼的再次瞪了一眼王朝安。
“諾!”
被嚇得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的王朝安,再也不敢耽誤了,趕忙帶着人一路來到了後院,在柴房裏面仔細的翻找了片刻之後,這才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裏,搬出了一個木箱子。
“都在這裏了嗎?”
跟在他身後的秦檜,現在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一邊翻看着那些賬本,一邊皺着眉頭問道。
“都在這裏了……”
王朝安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檜。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秦檜也就把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挪到了賬本上。
“可有什麼發現嗎?”
眼看着他越翻越快,跟在後面的王黼趕忙開口問道。
“相公,這次的事情怕是真的有點麻煩了……”
把那箱子裏面的幾十本賬本,快速的翻了一遍之後,秦檜這才苦笑着再次說道。
“檜之,這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在這裏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