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了手裏的賬本之後，秦檜這才一臉苦澀的問道。
“總不會是從這些賬本上得出來的吧？可是當初蒲家……”
王黼說到這裏的時候，立刻就再次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朝安。
看到了他的動作之後就是張邦昌都是渾身一哆嗦，不至於吧，這些傢伙真有這麼大的膽子？
“相公誤會了，他們或許敢貪喫一些殘羹剩飯，可是這個數字絕對不會太多……”
看着王黼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神，秦檜這才趕忙再次開口說道。
“你直接說吧，不要在這裏賣關子了！”
雖然明顯鬆了一口氣，可是，王黼還是有些不悅的看着秦檜說道。
“我猜想，韓墨的手中肯定也是有一份這樣的賬本，我們手裏的這本賬本記載的是出納，而韓墨手中的則只有收入！”
秦檜說完之後，張邦昌整個人都愣住了，幾乎是轉瞬之間，他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一本只有收入沒有支出的賬本，而且最後還可以憑藉這本賬本，算出蒲家在京的總收入……
原本，這種單獨存在的東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偏偏在現在這個時候，王黼哪裏敢把他自己手裏的這本支出賬本拿出來啊！
這東西真要是拿出來的話，怕是官場上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倒黴了……
而且那些人到時候不會去埋怨韓墨，反而會全都恨上王黼……
“那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那本相豈不是……”
這尼瑪纔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相公，這筆錢怕是您真的得拿出來了……”
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後，秦檜這才小聲的說道……
“我……”
原本心裏還存着幾分僥倖的王黼，現在這時候，可真是如同捱了當頭一棒！
這麼大的一筆錢，讓他上哪裏去湊啊？
“相公……”
“滾出去！”
秦檜正想安慰他幾句的時候，王黼忽然從牙縫裏蹦出了一句話。
“可……”
“滾出去！”
王黼這下子徹底的爆發了，看着他那黑的如同是鍋底一樣的臉，張邦昌也只能無奈的朝着秦檜搖了搖頭，然後扭頭朝着外面走去。
“張大人，這……”
“檜之啊，我們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事情就讓相公自己去處置吧，我相信他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的！”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張邦昌這才苦笑着扭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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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前前後後也算是幫了你這麼多忙，你這回了汴梁城怎麼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呢？”
樊樓三樓的雅間裏，李師師一邊調着琴絃，一邊沒好氣的瞪了韓墨一眼。
“天地良心，我這前腳纔剛剛踏進汴梁城，後腳就被關節給抓到宮裏去了，天還沒亮就已經去上朝了，這不是剛剛倒出空來，就來看姐姐了嗎？”
雖然韓墨也知道，自己跟李師師之間應該是沒辦法發生點什麼的，不過，對於這個女人，他可不敢有任何的得罪。
越是這種人，越得小心這枕頭風啊！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不過你今晚既然來了，不給我留下兩首曲子，那可別想踏出這樊樓的大門！”
李師師說到這裏的時候，就連自己都笑了起來。
“嚇，姐姐這是打算要打劫嗎？不過，要說不踏出這樊樓大門的話，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反正這裏有喫有喝，還有佳人相伴，就是在這裏住上一輩子，那也是一樁人生樂事啊！”
“好啊，既然我們的韓大才子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就讓他們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好了！就是不知道韓大才子回家之後，如何跟折家的那位小娘子交代啊！”
李師師說到這裏的時候，直接捂着嘴喫喫的笑了起來。
“不跟姐姐開玩笑了，我今天到這裏來，除了看看姐姐之外，其實還有件事情想問問姐姐！”
憑心而論，韓墨對李師師的印象其實很不錯，自從他們兩個人相識以來，李師師前前後後也算是幫他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可以說如果沒有李師師的話，韓墨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從容。
“你們先出去一下！”
看着韓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師師心中一動，直接對自己身邊的那些侍女們揮了揮手。
“諾！”
雖然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不過她自己心裏也明白，韓墨在做的事情那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現在你可以說了！”
一直等到那些侍女們全部都退出去了之後，李師師這纔再次擡起頭，看向了韓墨。
“不知道姐姐可曾爲自己的將來打算過？”
原本這種話，韓墨是不應該說出口的，畢竟兩個人的關係雖然還算是不錯，可是，他說出這番話來，這很容易會讓李師師有一些誤會的。
“我一個風塵女子，還能有什麼打算？身似柳絮隨風擺，飄到哪裏算哪裏吧……”
聽韓墨這麼一說，李師師愣了一下之後，俏臉一陣的微紅。
不過很快，就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紅霞快速的褪去，最後只剩下一片黯然。
“我並沒有任何對姐姐不敬的意思，只是這汴梁城並不是久留之地，姐姐還是要爲自己的將來多做打算纔是！”
沉默了一下之後，韓墨還是咬了，咬牙說道。
“不是久留之地？”
看着韓墨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李師師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他這明擺着是話裏有話，以李師師的聰明，當然不至於聽不出來他的弦外之音。
“姐姐應該也知道，邵伯溫邵先生曾在我身邊待了一段時間……”
原本李師師的生死，和韓墨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就在剛纔看到她那副不施粉黛，淡掃蛾眉的樣子，韓墨這心裏忽然就冒出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一個這樣的奇女子，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香消玉殞在這座汴梁城裏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