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驚過後，他立刻就掰着自己的手指頭開始算起了，這些東西到底能賣多少錢了？
只不過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他這個保學的宿儒，現在這時候都感覺自己的手指頭有點不太夠用了。
“世伯不用再算了，每艘船上，拋棄了必要的補給之外，預計可以裝載五千石左右，這幾十條船算下來，也就是二十五萬石的香料，而且這些可全部都是丁香、肉蔻、胡椒一類的貴价貨！”
看着李綱恨不得把自己腳趾頭都用上的架勢，韓墨趕忙笑着說道。
“嘶——”
聽完了他的話之後，李綱都感覺自己的嘴脣有點哆嗦了。
按照現在的香料價格，這25萬石的香料，真要是全部賣出去的話，那價值豈不是要上千萬貫了！
“你小子這一筆買賣，怕是都能頂上東南六路半年的賦稅了……”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李綱這才讓自己強行冷靜了下來。
“要把這些東西全賣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肯定是要給那些商人讓一些利潤的，再加上還要給汴梁預留一些，最後能到手裏的數字應該也就是1,500萬貫左右！”
看着李綱臉上的震驚之色，韓墨的心理真的是得意極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不能，把李綱給鎮住的話，就接下來的計策，還真是有點不太好施展了。
“一千五百萬貫……”
站在李綱身邊的李宗，現在這時候都感覺有點打擺子了……
這一趟買賣就能賺這麼多錢，這要是一年來個10趟8趟的話，那大宋朝的歲入豈不是得翻幾番了？
“別想了，那是不可能的，這樣的買賣，一年也就頂多做個一兩趟而已！畢竟這些東西也是樹上長出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呀！”
看着他們父子兩個臉上震驚的表情，韓墨一語雙關的說道。
當然了，這東西也是樹上結出來的，只不過來的沒有本錢而已……
李綱這樣的正人君子，只要知道市舶司很賺錢就足夠了，至於說韓墨做的都是一些無本的買賣這種小事，當然也就沒必要讓他老人家操心了！
反正東印度公司那邊那些股東們也是需要利潤的，而且韓墨自己在這裏面也算是佔了一頭的。
也只有他們賺了足夠多的錢，才能夠繼續建造足夠多的戰艦，現在這時候，爪哇那邊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就得靠着東印度公司的堅船利炮，讓他們老老實實的閉上嘴了。
“看來，子儀兄是真的沒有看錯你，你小子確實是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啊！這是博斯之前每年給朝廷貢獻的賦稅，也不過就才幾十萬貫，這到了你手裏纔多長時間，現在既然已經能夠滴得上了國庫的大半收入了……”
李綱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也是一副撿到寶的表情。
民不加賦而國用足，這纔是這天底下第一等的本事啊！
在他樸素的世界觀裏，朝廷每年的開支是固定的，如果像市舶司這樣的歲入能夠在多上幾分，那百姓們身上的負擔，自然也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世伯，你要是再這麼誇下去的話，我都要找不着東南西北了！”
看着李綱臉上的讚賞之色，韓墨笑着開了個玩笑。
“不不不，我是服了！也難怪官家要欽點你做狀元呢！這個本事，這古往今來哪個帝王不想要啊！這小子跟在我身邊多年，只不過爲人實在是太方正了些，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就讓他跟在你身邊，如何？”
李綱從西蜀一路來到了明州，他這一路上穿州過府，百姓們到底過得怎麼樣？沒人比他更加的清楚了。
他原本一直不願意讓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入仕，可是聽完了韓墨的話之後，他忽然發現這朝堂好像也不全是昏暗，如果這朝堂上真的能夠再多幾個像韓墨這樣的人的話，說不定這大宋的四局真的還有解開的機會呢！
“別的事情小侄不敢說，不過錢財的事情世伯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世伯可曾經聽說過倭國盛產金砂，白銀？”
“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不過這個和我大宋有什麼關係嗎？我可是聽說那些倭國人桀驁不馴，直到現在爲止，他們還是不肯承認大宋的宗主國地位……”
聽韓墨把話題扯到了這個問題上，李綱這心裏面頓時咯噔一下。
難不成，這小子今天還能給自己再拋出什麼驚喜來嗎？
“世伯是自己人，我就不瞞着世伯了，小子前段時間，在明州附近認識了一個倭國來的商人，他自稱乃是前代天皇的子孫，也就是倭奴國的皇帝！”
說道天皇這兩個字的時候，韓墨還特意給李綱解釋了一下。
“也就是他們偏居海外吧，要不然的話，就憑這兩個字就該毀其社稷，滅其苗裔！”
聽完了韓墨的解釋之後，就是李綱都有些不屑的說道。
這大宋朝皇帝都只能自稱是天子，小小的一個倭奴國的國王，居然也敢自稱天皇，這要是放在太宗太祖的年代，早就已經有人要請旨出兵討伐了！
“世伯說的對，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此人簽下了血書，說是我大宋若是能助他復國，奪回國王之位的話，他願意將國內一半的土地，拱手獻給官家！”
“有這種事情？”
雖然一塊海外的飛地，對於大宋來說，未必能有多少的實際意義，可是在如今這個戰亂頻發的年代，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的話，這政治意義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那些海外的番人稱臣納貢的多了，可是願意獻土的，這還真是第1個呀！
“小侄也是不信，所以也就組織了一支商隊，跟着他前往倭國，想要看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個是他簽下的血書，還請世伯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