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爲何要說出這種話
她一雙大眼睛瞪着尉遲利弓,晶瑩的淚珠含着,嬌軀在瑟瑟發抖。
在見到爹爹的第一眼,她其實有些害怕,因爲她記得當時爹爹已經死絕了,現在卻來找她,莫非他是鬼變的或者被人煉製成傀儡
她雖然害怕,可對爹爹卻有一種親近感。
因爲小時候的事情,她非常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庭。
有爹爹,有少爺,一起生活。
她其實沒有什麼大志,她在刻苦修煉,其實也是因爲想跟上少爺的步伐並且能幫助少爺。
後來她在紫水聖地認識了許多人,比如玲姨、秦採荷,還有白飛霞,當然,還有她的好姐妹,夏婷、嫣兒、嬌嬌,她很想和這些姐妹、長老們一直就這樣的相處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當初被玲姨從元渺大陸搶至雪娑時,她其實很生氣,但是玲姨對她很好,雖然,玲姨對她的要求也非常嚴格,可她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原諒了她。
她渴望這種溫馨、穩定的生活,她就想開開心心的和少爺、各位姐妹們活下去。
即使她認爲爹爹有點不對勁,即使爹爹是個鬼魂,她也會好好孝敬他,而且她已經在這麼做了,之前她就給了爹爹一筆不菲的元石讓他買衣衫穿,買東西喫。
但是,現在爹爹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還威迫她去殺少爺,這讓她頭腦昏暈了。
爹爹的形象迅速的變得陌生起來
尉遲利弓還在說着話,粉兒只感到渾身無力,一陣寒意從她心底泛起,以致於許多話語她沒有聽進去。
她從不會想到有一天,爹爹會復活,復活的爹爹要她去殺孟宇
“不,不行,不”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我不會殺他的,爹爹,我不會殺他”
粉兒拼命搖頭。
少爺對自己那麼好,她寧願死也不會殺他
尉遲利弓兀自說道,“粉兒,你可知道我和你娘爲何要東躲西藏那是因爲我們那時候被孟家逼得太緊了後來你孃親死了,剩下我一人來照顧你。孟家,是我們的仇敵,你知道嗎”
“不”粉兒捂着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那稚嫩的俏臉上掛着淚珠。
如果有人在這裏一定會覺得奇怪,爲何化元境六層、也經過了世俗歷練的聖女,在這種情況下卻如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般,沒有一點反應能力
卻不知,這個包廂裏,瀰漫着一股氣霧,而那位“尉遲利弓”身上更帶有虛劫境的修爲。
那些氣霧來自他手上的一個骷髏寶物張開的嘴巴。
“粉兒,你要知道,孟家是我們的仇敵,你的任務是殺死孟宇。”
“你必須殺死他,然後血洗整個孟家。”
“知道嗎”
尉遲利弓聲音變得非常溫柔,就如一位諄諄善誘的父親在教育自己的兒女。
“不我不會殺他,不會,永遠不會殺他”
粉兒機械的重複着。
牙齒咬得紅脣溢出血絲。
“尉遲利弓”沒想到自己不看在眼裏的“聖女”執念如此之重
他有些生氣的看着粉兒,一會後,他咬牙,吐出一口鮮血噴在那骷髏上,他感到了一陣虛弱。
那骷髏突然黑光大盛,從那裏突然飄出一股殘魂來。
霧虛晃,搖着身子,依稀可見有三千青絲及豐滿玉軀,飄渺虛晃的圍繞在粉兒的頭顱。
蓬
粉兒的一頭秀髮飄了起來,整張俏臉精緻而嫵媚,脣紅齒白頭髮如孔雀開屏,絲絲縷縷飄蕩開來,長長的秀髮幾乎佔了這包廂一小片空間。
她的眉心處,有一粉色的水滴型花朵在開放,光芒萬丈,粉中帶紫,奼紫嫣紅,在抵擋着那一縷想要進入她頭腦的殘魂。
雙方對峙着。
粉兒雙眸血紅,不斷的說,“不,我不會殺他,我不會,不會”
殘魂氣勢漸滅,在搖晃不定中,似要潰散。
“尉遲利弓”暗罵一聲“小浪蹄子”,他的頭上已出現許多血色的汗珠。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堅持下去,或者外面那位長老突然跑進來,那他會死得很難看
他還真是太輕視了本來他還準備將外面那位漂亮長老及這位聖女一同收拾的,沒想到他現在費了那麼大的勁兒,甚至還耗用氣血都沒能讓這位聖女中自己的祕術。
當然,如果那秦長老一起來的話,他若捨得下,也能夠將她一同算計。
“尉遲利弓”看着粉兒眉心處的守護烙印,終於狠下心來,噴出一口鮮豔奪目的血在那骷髏上面。
骷髏的黑色光芒亮得將這個包廂變得有如被烏雲籠罩
從它嘴巴里吐出一股黑霧和那殘魂聯繫上。
殘魂在這時身體變得有如實質。
依稀可以看出這道殘魂的眼耳口鼻。
那是一位女修,有一雙桃花眼,下巴尖尖。
殘魂氣勢大增,很快就破解了那花朵烙印的紫粉光芒,進入粉兒的眉心。
可是,那個烙印煥發出的光芒,也將這一絲殘魂緊緊包裹着。
在這時候,粉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變得漆黑起來。
“你記住了嗎殺死孟宇”
“孟家是殺死你孃的兇手,你一定要去殺死他,知道嗎”
“尉遲利弓”吐出幾口鮮血,問粉兒。
“爹爹,你放心好了,粉兒一定會殺死他。”
粉兒惡狠狠的抿着櫻脣說。
“尉遲利弓”聞言,終於輕呼出一口氣。
他拿出一顆丹藥服下。
這時,他才發現,那個骷髏寶物,竟然碎裂了
“這,這我的煉魂盤就此破裂天,我不應該接這次任務的,不應該,我虧大了”
他連連咳嗽,吐出幾口污血。
那種聲音竟然似是老嫗發出的,帶着嘶啞。
“尉遲利弓”拿出一個銅鏡照了照,這才從容站起來。
他收拾了一下房間,將剛纔佈置下的一個隱匿陣法也收了起來。
兩人走到門外。
“尉遲利弓”老實巴交的搓了搓手,對秦採荷說,“這位長老,我家粉兒就拜託你照顧了。”
秦採荷點點頭,親密的抱着粉兒的玉臂說,“放心吧,尉遲前輩,粉兒在這我會很安全。”
“尉遲利弓”想要儘快去療傷,也沒有多說,勉強擠了一個笑臉,快步離開。
“咦粉兒,你的身子怎麼這樣冷你不舒服”
秦採荷打了一個哆嗦。
正緊貼在粉兒的手臂上呢,冷入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