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制筆大師的出現，讓白萌萌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
等祁雲天和祁紅走進後，白萌萌也難得讓柳永爲自己做了介紹。比起還在轉化中的柳永，祁紅可要市儈的多。在剛介紹完傅曉的時候，他就已經湊到傅曉身邊寒暄起來。
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祁雲天再次問道：“是誰有凱利斯奇製作的筆。”
注意到祁雲天對追逐名利的兒子感到不恥，白萌萌忽然有點想要看看祁雲天的作品。不是每個自命清高的人都是大師，但大師通常都不屑於名利。
至於祁雲天是真大師還是自命清高。那就只有看過他的作品之後才能下定論了。
“我有一套，用西伯利亞貂尾部針毛製成的。圓頭、平頭、榛形每種形狀都有十二支不同的型號。”白萌萌不卑不亢地開口。
聽到有人回答，她有一套完整的凱利斯奇製作的貂毛筆。祁雲天立即眼神銳利地看向聲音來源。發現是個年紀不大的，樣子也無法和名畫家匹配上的少女。
“你真的有”祁雲天滿臉狐疑地看着白萌萌。
像凱利斯奇這樣的大師，能有他製作的一種形狀的畫筆已經可以當作炫耀資本。看白萌萌的年紀，不像是得到凱利斯奇作品的人。
如果她有筆的事是真的話，恐怕她擁有的還是凱利斯奇的閉門之作。
“我軟毛的小號筆全是凱利斯奇製作的。”白萌萌知道祁雲天在懷疑什麼，但她還是給予對方足夠的尊敬，“我的扇形畫筆和大號畫筆，以及另外一套小號硬毛筆。是由井上樹人制作的豬鬃筆。”
聽到這話，祁雲天的臉色有些不悅。他不明白白萌萌已經有兩位大師製作的頂級全套畫筆，爲什麼還要來這裏買畫筆。難不成是來砸場子鬧事嗎
“那你爲什麼還要在這裏買畫筆。”祁雲天臉色有些不悅，似乎真的認定白萌萌是來鬧事的，“你在店裏買不到更好的。”
“我斷了一支貂毛筆。”白萌萌實話實說。
“斷了”祁雲天忽然一擺手，“像你這樣不懂得珍惜的人，不配擁有大師級的作品。”
祁雲天這種說法是代表，他有信心做出和凱利斯奇一樣質量甚至超越他的畫筆嗎
白萌萌算是明白祁雲天，爲什麼剛剛那麼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擁有凱利斯奇的畫筆。超越行業裏的大師，永遠是工匠們的目標。
“爸，爸。你不要這麼說。”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下白萌萌的面子。害怕得罪傅曉的祁紅一下就着急了，“既然白小姐來求筆，你就給她做一支吧。”
“你這種只知道錢的孽子懂什麼。”祁雲天是真生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開始怒罵祁紅。
“老先生，不是萌萌不愛惜畫筆。”傅曉這是十分謙遜地開口請求，“是我折斷了她的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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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曉臉上的誠懇，讓祁雲天的臉色稍微緩和下。
“先讓我看看那兩位大師的作品，之後我會爲你做一支筆。”祁雲天算是答應給白萌萌來做畫筆。
正當傅曉以爲，這件事總算是有點進展。白萌萌卻說出讓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話。
“祁老先生，我會讓您看到那兩位大師的作品。”白萌萌滿臉認真地看着祁雲天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後面的話，“至於到最後是否需要您製作畫筆。我想我還是要再考慮。”
從白萌萌的語氣中，所有人都知道她說的所有話都是認真的。
祁紅聽到立馬就炸了，他大聲對白萌萌吼道：“那這是在質疑我爸做的筆。你”他的話都還沒說完，被傅曉一瞪就立即噤聲。
自己兒子這副欺軟怕硬的慫樣，差點沒氣得祁雲天吐出口血來。祁雲天怒瞪了祁紅一眼，又開始罵道：“亂喊亂叫什麼，讓你插嘴了嗎”
同時被兩人怒視的祁紅只好尷尬地打起哈哈。
面對着祁雲天的審視，白萌萌沒有任何不自在。直到祁雲天慢慢露出瞭然的神情，白萌萌纔開口爲自己剛剛的話做解釋。
“我在畫肖像，而肖像中的人對我很重要。任何細節部分我不能將就。”白萌萌頓頓，才繼續說出自己的習慣，“我也從來不將就。我不想有任何不可控的因素。”
“肖像”祁雲天沒給出任何回覆。旁邊的柳永就已經發出聲驚叫，“你以前從來不畫肖像，這可是你畫的第一幅肖像。”
一幅絕無僅有的畫，那樣的藝術品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柳永的興奮與白萌萌的黑臉完全成反比。
白萌萌從來沒有想到要將那幅肖像賣掉，她爲阿龍畫肖像，完全只是爲了紀念阿龍。而不是賣錢。要賣錢的話，她的花束系列，還有那些景物風景完全就夠了。
“我對追名逐利沒有任何興趣。”白萌萌的語氣生硬得不行，是個人都知道柳永剛剛的話已經冒犯到她。
“萌萌，我沒有想過要冒犯你。”這次柳永倒是很有眼力勁地瞧出白萌萌的怒氣，“我只是覺得，你該讓更多人看到你的畫。”
“是嗎評論員們可不認爲，我的畫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但柳永的話，確實讓白萌萌心動了。不是爲錢，而是爲了讓更多看到阿龍。
生前，阿龍因爲他的特殊職業。不能和更多人有所交集，那怕他開了家網吧他也是宅在最裏面。死的時候，阿龍獨自死在十幾米的地下。
或許，現在該讓他成爲世人眼中偉大的存在。
在白萌萌旁邊的傅曉，知道白萌萌心裏有了展示那幅畫的想法。他知道畫中人下場的他，也明白他們的生活是一種怎樣的孤獨。
現在，白萌萌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讓她放下，能安撫她哀切的理由。
“萌萌，讓世人有機會爲他感嘆吧。”傅曉邊說着邊握住白萌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