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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殉情的傳說

    夜色初臨,作爲東京城裏最有名的四大青樓之一,夢仙樓正是最爲熱鬧的時刻,門前車水馬龍,尋芳客如過江之鯽。

    許清混在人流裏,跟着呂放進了夢仙樓,看清呂放進了房間後這才悄然離開,一個多時辰後,當許清再次回到夢仙樓時,他最擔心的就是呂放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也離開了夢仙樓,那麼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安排就白費了。還好,當看到呂放的馬車還停在原來的地方時,提着的心才放下來。

    夢仙樓裏依然熱鬧非凡,許清把夢仙樓轉了一圍,房間裏不時傳出姑娘們與客人打情罵俏的聲音,聽得許清也不禁有些喉嚨發乾,他嚥了咽口水,正想着怎麼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進入呂放的房間,就看到呂放有些衣衫不整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自己剛來呂放就要走難道這傢伙今晚真的命不該絕許清有些無奈。但呂放匆匆下樓後,卻是向後院走去,機會稍縱即逝,許清顧不了太多,裝着無意地跟了上去。

    呂放和紫媚姑娘春風一度過後,心情果然舒暢了許多,這時候感覺有些尿急,這也算是正常反應吧,他匆匆下樓便往後院的茅房走去。在茅房裏一陣酣暢淋漓的小解過後,呂放剛推開茅房的門口走出來,旁邊突然閃出一道黑影,接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就頂在了呂放的小腹上。

    “千萬別出聲,否則你就要爛在這臭茅坑裏了。”許清一邊小聲地警告一邊把呂放推到後牆邊的花叢裏。

    “你要幹什麼,你怎麼在這裏,劉七月呢”呂放看清許清的相貌後,聲音有些發顫,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劉兄與我切磋了一回,我們一見如故,於是我勸他到西北從軍去了,廢話少說,張嘴”

    呂放剛要再說什麼,但嘴一張許清便飛快地把一顆小藥丸投進他的嘴裏,然後一拍他的後背,順利地逼呂放把小藥丸吞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呂放緊張地問着,直覺認爲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可是好東西,是我好不容易從南疆苗王那裏弄來的蠱毒。其實你這窩囊廢根本不配用這藥,但我一時找不到其它藥,只好便宜了你這窩囊廢,這種蠱毒藥性比較慢,要一天時間才能把你的五臟六腑侵蝕爛掉,直到第三天那些小蟲子才能從你的三孔七竅裏趴出來。當然,在毒發前你可以找京中的名醫試試,如果他們能解苗王的蠱毒的話,那麼你就得救了。”許清在呂放耳邊輕輕地說着,這種小把戲若是用來對付呂夷簡那種見慣了風浪的人,肯定不行,但用來對付呂放這個二世祖足夠了。

    果然,聽了許清的話後,呂放整個人都驚軟了,臉色慘白地跌坐在牆邊,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許清道:“許公子,你放過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就放過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

    “其實我跟呂兄也沒有太大的仇恨,上次只是一場誤會,在下不小心壞了呂兄的好事,說來確是我的不對,所以我也沒想過要呂兄的命。”許清淡淡地說道。

    “對對對,上次只是一場誤會,許公子快想辦法救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許清再次打繼了他的話,自顧地說道:“我這裏有一顆解藥,若能在兩個時辰之內服下,便可以解去你體內的蠱毒,錢我不要你的,但我要你幫我去做一件事,做完了我就把解藥給你。”

    呂放一聽真有解藥,連忙對許清說道:“許公子,你快說,要我去做什麼,我一定會答應你”

    呂放這種人,驕橫慣了,視別人的性命如草芥,但當自己的性命拿捏在別人手裏時,讓他去刨自家的祖墳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許清懶得再跟他廢話:“聽仔細了,不然等下做錯了可別怪我忘了給你解藥,你等下馬上回房間,把自己灌個半醉,半柱香然後帶上你的隨從,順着汴河往上一里地,在一座小橋邊有一條小船,船上會亮着一根蠟燭,旁邊還會放着一張紙條寫着: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你上船後就照着字條給我

    大聲念一遍,唸完後再大喊兩回春花,你爲什麼要離開我喊這兩句時要裝出一付悲痛的樣子,然後你就一個人把船駛到河中間,我會從水裏游上船給你解藥,明白了嗎”

    呂放聽後趕緊用力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沒想到許清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心神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於你他有些好奇地問道:“許公子就要我做這些嗎這是爲何呢”

    許清裝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但她卻懷疑我和另一個叫春花的女子有往來,所以我請呂公子幫我去扮做那春花的相好,這樣就能解開她的心結了。”

    呂放這才一臉釋然,這時許清放開了他,最後叮囑道:“記住,不能讓你的隨便從跟上船,只能你一個人上去,還有,看到我從水裏上船時別出聲,別讓人知道我跟你在船上,否則這戲就穿幫了,後果你是知道的。”

    看着呂放回房間後,許清便迅速離開了。

    呂放回到房間後,很快把自己灌了個半醉,眼中也露出了狠毒的光芒,心中反覆地思量着,等拿到了解藥,怎麼讓許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現在最恨的是劉七月,這該死的蠢貨,不但沒能把人殺掉,還一聲不響的跑了,這讓呂放更是恨得發狂。房裏的紫媚姑娘正慵懶地躺在牀上,嬌軀半露,卻見呂放一回來就猛灌自己酒。最近他搭上了這個呂衙內,正想着怎樣讓他替自己屬身,哪怕是到相府做個小妾,她也心滿意足了。於是拿過衣物,掩住玲瓏的胴體,上前關心地問候起來,誰知道她剛挨近呂放,就被呂放一腳狠狠踢到了牀上,再也不管他的死活,呂放又在房間裏等了一下,這才匆匆下樓,招上隨從便沿着汴河一路到了小橋邊,果然橋邊停着一條烏蓬船,空空的船艙裏點着一根蠟燭,讓人一目瞭然。隨從們得了呂放的吩咐,只好在岸上等着。呂放現在只好按許清的話去做,一切等拿到解藥後再說。他腳步有些虛浮地上了船,拿起那張紙條便大聲地念了起來,他身受挾持,本身就充滿了悲憤,所以按許清說的喊出來後,效果還真的很不錯,岸上的隨從不知道因果,還以爲自己衙內什麼時候又看上了一個叫春花的姑娘了呢,待看到自家衙內駕舟向河中間去,忙要上去阻攔,卻換來了呂放一聲“滾”

    一船動,蠟燭被風一晃就滅了,等船到河心,果然見到許清小心地從船邊趴了上來。

    許清一上船就拿出一大壺酒,指着酒壺讓他喝,接着許清小聲地說道:“光是剛纔喊那幾聲,我覺得還不能打消我那相好的疑慮,你再照着我說的喊幾聲春花,你再不出來見我,我就跳河裏給你看我要讓你知道,對你的心是不會變的。喊,帶點感情地喊”

    呂放看看了他手中的解藥,只得照着喊了起來。

    “喝大口喝,喝完這壺酒解藥就是你的。”

    岸上的隨從聽到了呂放在船上深情呼喊,他們倒沒有擔心,反而古怪是笑了起來,他們纔不相信自家這位花花大少,真會爲了一個女人跳河呢,可過了一會兒,卻真的聽到河中傳來“撲通”一聲水響,好像真有人跳河,但這是晚上,四面又沒有什麼燈光,看不太真切,幾個隨從又岸邊喊了幾聲,沒聽到有人回答,這才慌了神,會水的趕緊跳下水,不會水的趕緊找船。

    許清把喝醉的呂放弄下水之後,緊緊扯住呂放的頭髮,迅速地向下遊游去。呂放下水後似乎清醒了一些,開始掙扎起來,但掙扎的力度終究不大,等許清游出十來丈後,呂放便沒有聲息了,許清又帶着他游出一段距離,確定呂衙內已經“跳水殉情而亡”後,這才放開他,一個人靠着嘴裏的蘆管,繼續向下遊游去,直到了半里多距離,許清纔在一個黑暗的河彎上了岸,在岸邊一棵樹丫上拿出一個包袱,打開後很快換上裏面的乾燥衣服,然後迅速把換下的溼衣服扭幹,從新裝進包袱裏,許清望了望上游越來越多的燈光,提着包袱輕鬆地走了。

    就算呂放跳水殉情有些出人意料,但酒醉落水總能說得過去,這回呂夷簡應該不會再懷疑到自己身上了吧許清一面往家走一面想着,就算最後呂夷簡真的懷疑到自己身上來,那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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