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衍渾不在意他的言語，慢慢笑道：“外人都說我心狠手辣，但論心狠手辣這一點，我確實不如哥哥們，往後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他語氣謙虛，甚至有那麼幾分真心的味道，楚延川與他對視兩秒後笑開，“哥哥們既然是哥哥們，那必然有你學習的地方，不過小五，虞城的事情，真的跟二哥沒關係。”
楚北衍在見過楚延川之後，就知道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應該只是聽說了虞城事件，但沒有參與，他或許還會感慨對方設計得如此完美卻功虧一簣，實在是太可惜。
他意味深長地道：“二哥說沒關係，那你能拿出跟你沒關係的證據嗎？”
楚延川眯眸，“你說跟我有關係，你能拿出是我做的證據嗎？”
楚北衍慢聲說：“我有二哥派人在龍泉山圍殺我的證據。”
楚延川隱約明白了他的話，“你不要把兩件事情混爲一談！”
楚北衍笑笑，“你說多巧啊，我跟二哥要了虞城的項目，結果就在虞城出事，不想混爲一談都不行！所以啊，二哥說跟你沒關係，那就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楚延川卻是聽出了威脅的味道，他問，“我要是沒證據呢？”
楚北衍諱莫如深地道：“二哥會知道的。”
楚延川知道他有多狠，這是要讓他出面幫他找虞城事件幕後兇手的意思，要是找不到，就栽贓到他身上，畢竟這件事情要有個交代。
他笑出聲，“小五啊，你真是越來越會算計了啊！”
楚北衍不置可否，他確實沒找到幕後黑手，所以拖楚延川下水，多個人幫忙，多些查到黑手的可能性。
楚延川喝下一杯熱茶，又抽出一根菸點燃，吞雲吐霧後，聊了句閒話，“我聽說菁菁對你印象不錯，你有什麼想法？”
楚北衍回，“沒什麼想法。”
楚延川看他平靜淡然的模樣，回得毫不猶豫，便是一笑，“菁菁眼光高，誰曾想會看上你。”
楚北衍提醒道：“二哥，我已婚。”
楚延川笑笑，“就是跟你隨便聊聊，你不用緊張。”
楚北衍還真沒緊張什麼，程菁菁什麼，他沒放在眼裏，他笑了一笑，“說起來楚家要是有人能跟程家聯姻，也是不錯的。”
楚延川知道他想說什麼，面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那肯定是比跟慕家聯姻要強。”
他直接點名了慕晚棠，楚北衍不在意地說：“或許吧！”
兩人約在一起，聊的就是虞城事件，正事聊完，聊了幾句閒話，楚延川藉口有別的事情要忙，便是先一步離開。
他一走，沈千燈就進來了，他問，“有什麼收穫嗎？”
楚北衍譏笑一聲，“跟他沒關係，不過這不是他想沒關係就行的事兒。”
沈千燈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他肯定氣得要死，明明可以眼睜睜看着你被人弄死，結果對方功虧一簣，而他這個旁觀者居然惹了一身騷。”
沈千燈見他沒出聲，便說起慕晚棠的事兒，末了，怕他擔心似的，着重強調，“保鏢說慕小姐沒受傷。”
楚北衍蹙眉，“什麼人乾的？”
沈千燈慢聲說：“剛傳來的消息，襲擊者是韓素素被開掉的那個助理的父親。”
楚北衍，“……”
沈千燈在收到保鏢傳來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讓人查襲擊者，所以比警方那邊得到的資料還要早一點。
“據他本人說是他女兒是被人冤枉丟了工作，還被人人肉信息被網暴，找不到工作，還不敢出門，所以他爲了報復慕小姐，才刻意蹲守在影視城附近，找機會接近慕小姐。”
楚北衍靜靜聽完，覺得很奇怪，“他女兒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也是韓素素冤枉她，拉她頂罪，要找也是找韓素素，他找慕晚棠幹什麼？”
沈千燈猜測道：“或許網暴他女兒的人是慕小姐的粉絲，又或許是有人刻意引導他，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慕小姐的過錯，是她將事情放大化，甚至鬧到這種地步。”
楚北衍不置可否，“你找人去見見那個助理，再查查有誰跟襲擊者聯繫過。”
沈千燈應下後，送楚北衍回海棠灣。
楚北衍聯繫了慕晚棠，開門見山地問，“受傷沒？”
他這麼直截了當，其實很突兀，但慕晚棠笑着回，“沒有，有人救了我。”
楚北衍的語氣下沉，甚至有些嘲諷，“慕小姐什麼時候還需要人救了，你那身手，三兩下就能控制住他。”
慕晚棠心情不錯，笑聲愉悅，“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啊！”
做爲聽楚清妍形容慕晚棠暴打蘇浠，以及親眼見過慕晚棠打妮可找的保鏢的人，楚北衍自然清楚她的身手如何。
楚北衍淡聲說：“你是不是很享受被他救了這件事情本身？”
慕晚棠否認，“沒有啊！我又不想欠他人情，他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嗎？”
她狀似無意的話，將他們歸類到同一個陣營，甚至透露出對許意的輕蔑不屑。
楚北衍稍稍順心了一點兒，“襲擊者的身份，沈千燈查過，他是韓素素前任助理的父親。”
慕晚棠有點意外，“是嗎？他找我幹什麼？難不成覺得他女兒丟工作，跟我有關係？”
她本來是做了另外一種猜測，卻不想還是因爲上件事情的遺留問題，他怎麼不去找韓素素呢？
楚北衍道：“這整件事情的真相，只能被我們少數幾個人知道，那必然會有一個明面上的犧牲者，她就是那個犧牲者，很委屈，但她一開始選擇同流合污，就應該預見到後果。”
慕晚棠沒那麼多的同情心，只是覺得好笑，“明明整件事情我纔是受害者。”
她被人下藥，折騰了一晚上，又被人攻擊謾罵了兩天，她現在變成了導致對方失業的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