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慕晚棠與別人不多，誇獎人尤其是夸人好看的話，張口就來。
說她包藏禍心也說得過去，但她分明是勝利者又不是那種會主動炫耀的人。
就像她所說的，她沒有主動針對過她，只是被動地被挑釁過後的反擊。
江瀾溪安靜地看了她幾秒，思索後纔出聲，“我和他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外人都知道他是我哥哥，他再怎麼好色，也不會欺負到我頭上。”
慕晚棠將信將疑，“是嗎？你說他喜歡我，是單純地好色，還是跟楚北衍過不去？”
江瀾溪嗤笑出聲，“他不會爲我打抱不平。”
慕晚棠認同的表情，“我知道，相較於你，他更在意他自己。”
雖然她是實話實說，但正因爲是實話，才讓人覺得不舒服，“人都是自私的，愛別人之前愛的都是自己。”
慕晚棠輕笑，“這本身沒什麼錯，我們當然都得自愛，沒有人會比自己更愛自己。”
江瀾溪品着她的話，問她，“倘若有一天你們遇到危險，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你選自己苟活，還是犧牲自己，讓他活下來？”
慕晚棠試問，“你說楚北衍嗎？”
江瀾溪點頭，“對。”
慕晚棠靜靜看她，慢慢笑出聲，“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江瀾溪逼問，“必須做選擇，只能活一個。”
慕晚棠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她活了二十幾年，最愛她的人是她自己。
就算現在楚北衍喜歡她，她也沒法肯定地說楚北衍愛她勝過她自己。
慕晚棠笑出聲，“人都是自私的，我選擇苟活。”
江瀾溪有點意外，“你不怕我告訴北衍？”
慕晚棠無所謂的態度，“說就說了，人性本惡，其實大家心裏都是這麼想的，只是不敢說出口，而我比較坦誠。”
江瀾溪第一次見慕晚棠之前，聽過她的不少光輝事蹟，見到她本人之後，聞名不如見面，本人更加的輕狂。
前幾天機場洗手間，慕晚棠打人的樣子，歷歷在目，她簡直是囂張。
江瀾溪像很多人一樣挑剔慕晚棠的缺點，可她心底很清楚，她很羨慕慕晚棠的囂張。
顧南潯說她站不起來，她不是站不起來，而是想站站不起來，身上有太多的枷鎖。
江瀾溪心底瘋狂的嫉妒她，嘴角抽搐幾下，毫不客氣地諷刺出聲，“自私就是自私，不要說得那麼好聽。”
慕晚棠糾正她，“不是自私，是自愛和自我保護。”
江瀾溪表情微怔，她看着說這話時慕晚棠信誓旦旦的樣子，手指摳進掌心。
周珩過來喊慕晚棠回去準備，慕晚棠纔不得不結束和江瀾溪的聊天，“今天跟你聊得挺愉快的，有空再聊。”
江瀾溪木然道：“我不覺得愉快，沒事兒你別找我，我很忙的。”
慕晚棠嘖了聲，“就在隔壁左右，又是同行，忙不忙，誰不知道，你騙鬼呢！”
江瀾溪不想理她，露出煩躁和嫌棄的表情。
慕晚棠無視她的態度，嬉笑着說了聲再見，跟周珩一道回劇組。
慕晚棠神神祕祕，“你猜。”
周珩慢聲說：“情敵間當然是火藥味十足，不打起來都算是禮貌客氣，你來我往的捅刀子玩兒呢？”
慕晚棠好氣又好笑，“我不是那種人，我就是單純地好奇一些事情。”
周珩比她更好奇，“什麼事兒？”
慕晚棠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沒有要跟他分享祕密的意思。
周珩聽了個開頭就戛然而止，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晚上的戲份拍得很順利，十點前就全部結束，慕晚棠馬不停蹄地趕回酒店。
匆匆忙忙地洗個澡，然後窩在沙發上給楚北衍撥了視頻通話，楚北衍幾乎是秒接。
慕晚棠看着男人身上黑色睡衣，褪掉一身冷漠，多了幾分溫潤，她肆無忌憚地盯着他，“楚總，晚上沒出去應酬啊？”
楚北衍專注地看她，“你希望我出去應酬？”
慕晚棠貼心道：“怕你一個人在家裏獨守空房，孤單寂寞。”
楚北衍輕嗤，“忙着拍戲，還忙着掛念我，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謝謝？”
慕晚棠笑道：“不用這麼客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楚北衍揚脣，“該謝得謝，要不然顯得理所當然。”
慕晚棠挑眉，“那你跟我說聲謝謝我聽聽？”
楚北衍不回，反問她，“晚上你和瀾溪湊在一起聊了小半個小時，都聊了什麼？”
慕晚棠驚訝，“誰告訴你的？周珩嗎？”
楚北衍看她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提醒她，“有人拍下來，上了熱搜。”
慕晚棠，“……”
她忙着拍戲，拍完着急回來跟他講電話，哪有時間去看網上的熱搜。
慕晚棠問，“網上怎麼說的？”
楚北衍不疾不徐，“先前你們爭搶一個角色，勢同水火，你覺得能說什麼好話？”
慕晚棠笑笑，“無事生非的人多得很，我們兩個人很平和，你擔心了嗎？”
楚北衍問，“擔心什麼？”
慕晚棠洋洋得意，“怕我動手打她，而她打不過我。”
楚北衍無奈地笑，“她確實打不過你，但你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慕晚棠給了他一個稱讚的眼神，“楚總不愧是我的枕邊人，真是瞭解我。”
她撩撥人的本事一流，一個眼神，一句話，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楚北衍目光深熱了幾分，“別以爲不在一起就可以口無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慕晚棠笑道：“我跟你說什麼，什麼時候還分過場合？在一起不在一起，都是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楚北衍無法反駁，“慕小姐的性子，一般女孩子確實比不上！”
慕晚棠眼神明亮狡黠，語帶挑釁，“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主動說喜歡你主動喊你老公啊？可我覺得什麼事情都讓女人做，顯得你一個大男人特別沒種。”
男人是聽不得女人說這種話的，這是明着羞辱人。
楚北衍眯眸，危險之意很明顯，“你是不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