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拿着手機到安靜無人的地方接電話，她來江城前是給楚北衍發過信息的，許是他太忙，現在纔看到。
楚北衍問，“這種事還需要你親力親爲？”
慕晚棠低笑，“自家想要簽約培養的藝人，當然要做點兒事啊！我不想她一個人過來面對，有人陪着，總歸是好些。”
兩人本來就有矛盾，想要把事情說開，解決問題，還是有人從中調和更好。
楚北衍不置可否，“公司養的人，總是要做事的，事事都由你來做，要他們幹什麼。”
慕晚棠調侃，“楚總不愧是楚總，習慣了發號施令。”
楚北衍輕哼，“別陰陽怪氣，我不喫你這一套。”
慕晚棠謙虛地問，“那你喫哪一套？”
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頭髮癢，忍不住地想笑。
楚北衍低聲說了句，隨後強調，“回來記得補上。”
慕晚棠好笑地說：“我可以假裝失憶嗎？”
楚北衍語氣果決，“不可以。”
這時候倒是將強勢霸道的性子體現得淋漓盡致，慕晚棠同他聊了幾分鐘，心頭涼意被驅散，暖暖的。
有人從樓梯上來，開門後急匆匆地像是沒注意到站在後面的慕晚棠，撞了慕晚棠一下。
對不起都沒有說一聲，便匆忙離開。
慕晚棠揉着被撞了的肩膀，看着一身黑色羽絨服戴着黑色帽子離開的人，看身高和體型，應該是個女人。
走得這麼快，活像是後面有人在追她。
慕晚棠往病房走，路過休息區不見慕歡的人影，接了周珩的電話，跟他說了地方。
等了一會兒，周珩擰着熱飲過來，“你們去哪兒了？回來找你們，一個人都沒看到。”
慕晚棠接過一杯熱飲捂手，手瞬間暖和，“去看看趙燕燕在不在病房。”
小心翼翼推開病房門往裏面看，趙燕燕的奶奶躺在那裏已經睡着，不見趙燕燕的人影。
周珩說：“慕歡和趙燕燕單獨在一起？”
如他們所想，兩人確實在一起，在頂樓天台。
黑透了的夜空，冷風往骨頭縫裏吹，慕歡和趙燕燕卻是站着一動不動。
許久，趙燕燕憋不住，冷聲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別玩沉默這一套。”
在病房外見到慕歡，趙燕燕一眼就認出了她，震驚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
慕歡黑眸沉靜如水，盯着她，“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你知道我爲什麼來見你的。”
趙燕燕不看她，迎風看着前方的點點燈光，“我沒什麼好說的。”
慕歡不在意她的冷漠，“我知道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
趙燕燕不說話，臉蒼白憔悴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疲憊，她眉眼間籠着濃濃陰鬱之氣。
慕歡沉默幾秒，慢聲說：“有人找你，讓你站出來發聲，並不是想幫你討回公道，只是爲了利用你來打擊我。”
她想說讓她不要這麼傻，這麼做一點意義都沒有，除了發泄不快，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依舊不會得到懲罰。
慕晚棠上來時，正好聽見慕歡所說的話，話不中聽，但是是事實。
趙燕燕轉頭時看到了慕晚棠，比看見慕歡更加的驚訝，上網關注八卦的人，都認識慕晚棠。
慕晚棠捧着熱飲走上去，從周珩那裏拿了兩杯，一杯給慕歡，另外一杯給趙燕燕，“大冷天的，想吹感冒？有什麼話，找個有暖氣環境好的地方談。”
趙燕燕冷着臉，“我說了不見你的。”
慕晚棠含笑看她，“你不瞭解我，我這個人不是你說不見就能不見的人，我想見的話，你不想見都不行。”
趙燕燕確實不瞭解她，她們是不同的兩種人，若不是這一次的事件，慕晚棠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慕晚棠看慕歡一眼，對趙燕燕說：“來都來了，談談吧！”
趙燕燕不想理她，“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回去吧！”
慕晚棠表現強勢，“那不行，我大老遠的趕過來找你，你不能不給我面子，我安排人看顧你奶奶，我們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
趙燕燕瞪大眼睛，“你威脅我？”
慕晚棠否認，“沒有，只是想着你離開醫院能放心的跟我談，不用顧慮你奶奶會出什麼狀況。”
即便她好聲好氣，趙燕燕依舊對她有所防備，“你想談什麼？網上有關慕歡的事？慕歡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裏確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慕晚棠都被風吹得頭疼，“她是我想要簽約的藝人。”
趙燕燕蹙眉，“你不是個演員嗎？”
慕晚棠輕笑，“我做了個公司，要挖掘有潛力的藝人來我公司發展，我覺得她不錯。”
趙燕燕對她的瞭解僅限於演過收視率很高的劇以及緋聞很多，倒是不知道她還有能力開公司。
她冷冰冰的，“所以呢？”
慕晚棠慢聲說：“你製造的輿論，讓她這幾天收到了很多攻擊，這是她老東家不想跟她解約要毀了她的做法，你確實是被利用了的！”
慕歡之前那句話說得沒錯，趙燕燕就是顆棋子。
趙燕燕心裏清楚，“那又怎樣？我知道你們有多厲害，網友們都是金魚記憶，今天熱烈討論，明天就會對新的話題感興趣，很快遺忘這件事情，至於你說毀了她？不會，只是一時的，她很快可以用新的形象和身份出現在大衆面前，過往的一切，都會被洗得乾乾淨淨。”
慕晚棠不置可否，“那你呢？沒忘記當年被人欺凌的事，以後是不是又會多一件難以忘懷的事？還是你覺得別人欺負過你，你欺負別人，就能泄恨？”
趙燕燕避開慕晚棠的視線，“我說的都是事實，那些傷疤都不是僞造的。”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漂亮裙子的，可她不能穿，她手臂和腿上有太多的疤痕，不想被人當怪物一樣盯着，只能長袖長褲，掩蓋傷痕。
慕晚棠問，“慕歡打過你嗎？”